“可我为什么要给大家下毒,他们中毒对我有什么好处!”
靳夕澜直视君秀山。
君秀山诧异一下,没想到靳夕澜的话语竟与周大人猜想的一模一样! “有什么好处本宫是不知道,但是大家是吃了你的粥才中毒,总没错吧!?”靳夕澜掐着肉让自己平复,在脑海中不断过着一幕,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她尚且无法为自己辩解,以至于这些难民确确实实是在她靳夕澜院府中中毒,她理当负责,任由君秀山将其带走。 此刻她只希望悠茹跑快些,在快些同时暮求救。 天牢内,昏暗光亮下,牢里腐霉,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来,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还有些血腥的味道,靳夕澜被捆绑在受刑架上,如同任人宰割的绵羊。 君秀山坐其对面,摩挲着手上的翡翠玉指指环,半响他起身,踱步到靳夕澜面前,手指在她娇嫩分明的脸上划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靳夕澜被他捏的一颤,痛感传来。 君秀山贴身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靳夕澜,你可终于落在本宫手上了。”
他贴近,竟让靳夕澜平生第一次想吐,她执拗的将头别过去,不愿同他贴近。 “靳夕澜,你是乖乖签字画押呢还是本宫让你…….”他欲言又止,眼神在她身上流连:“还有一种选择,你屈身本宫再给本宫磕三个响头,本宫保你命。”
说完他拿起夹棍在靳夕澜面前晃过,像是威胁一般。 靳夕澜眯着眼,冷声道:“太子殿下,只怕你现在对我动刑尚未大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臣妇未曾下毒,也不知粥中有毒一事,况且粥中为何毒也尚未知晓……” “证据确凿,你何须做这些无谓挣扎。”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臣妇并未在粥中做手脚,这罪状书臣妇当是不会签押。”
只瞧见君秀山面色阴冷道:“哦?时夫人说未动手脚?将那贱婢给本宫带上来。”
靳夕澜心下一沉。 只瞧见那两个官兵将松蜜粗鲁的摔在地上,松蜜痛的直哼,一瞧见靳夕澜便是泪眼汪汪的问:“主子,您没事吧?”
靳夕澜摇摇头。 “好一个主仆情深啊。你家主人说未曾下毒,那会是你吗,是你亲口说你全程监督的,还是说是你家主子指使你下毒的?”
松蜜道:“我没有下毒,主子也未曾指使我下毒。”
“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怕是嘴硬的厉害了,先对谁用刑好呢?”
他邪笑着,蹲下身直视松蜜的眼睛,“是你?”
他又起身走近靳夕澜语气轻飘道:“还是你?”
最后他忽然起身手指指向了松蜜,嘴角划过一抹弧度:“从你开始。”
一声令下,只见那官兵一左一右驾着松蜜让她动弹不得,夹棍套在松蜜十指上,用几拉扯松蜜痛苦的闷声,表情扭曲。 “把她嘴里那块布扯下来。”
与此同时痛苦悲惨的叫喊声划破幽暗牢房,而君秀山表情扬扬得意,像是在享受痛苦一般。 靳夕澜瞧见松蜜那痛苦的模样,泪不由得从眼角滴落,她的手指硬生生的恰在肉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君秀山,倘若她的眼里是弓箭,只怕君秀山早已被万箭穿心。 疯子!同前一世一般的疯子! 松蜜五指被刑具夹的鲜血淋漓迅速肿胀起来,君秀山满是快意,他又抽出长长的鞭子,那鞭子一抽处靳夕澜下意识的蜷缩,前一世她常常被君秀山用这根鞭子虐待,亦是形成肌肉恐惧。 他对靳夕澜道:“接下来,是你了……” - 时暮得知此事当即慌乱了心神,他早就听靳夕澜同他讲的君秀山对她的心思,又得知君秀山将她关进了天牢,倘若是因为难民中毒一事,必须要告官,而这种案件只有大理寺审案,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理寺。 刚入大理寺便直奔鸿鹄而去,言简意赅的同鸿鹄说清道明,有上一次的抓乱臣贼子王家,两人也算是还熟悉。 鸿鹄毕竟也是同靳夕澜有‘过命’交情。 鸿鹄同他分析了如今局面,大牢分为天牢,地牢,人牢三部分。 人牢的案子是刑部经手的案件,地牢的案子是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等部联合经办的大案,天牢里则是皇上或亲王审案。 直接如今却是有些难度,人证物证皆指向靳夕澜,靳夕澜百口莫辩,再加上直接由太子亲审,只怕是无法轻易要人。 “报官也好,大闹也罢,如果有人要靳夕澜的命,我就要他们的命,软的不行来硬的,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她。”
他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危险气息,起身离开要走。
鸿鹄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道:“将军在战场上运筹威武,怎么现在一时慌了心神?硬的闯入那是天牢想造反不成?到那时别说时夫人是保不住,将军府也要遭受牵连。 如今办案是要有证据,眼下所有证据皆指那粥,粥里银针变黑确实是有毒,既然说是有时夫人的婢女全程监督,不会有人在熬粥过程动手脚的话,我瞧着倒不像是粥,或许这熬粥的原料才是这问题所在,依臣之计倒不如先去瞧瞧这米粮。”此言一出时暮有些冷静下来,转而问道:“你是说而非下毒,是这米粮有问题?”
“正是,既然全程有人监管那定不可能有人下毒,就算有厨子衬婢女不注意做手脚也不可能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厨子同一时下毒,同时中毒,再者说这毒目前尚未查清,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已是五更,二人便是连同暗卫悄然潜入北苑厨内,里面的粥早已被君秀山的人抬走,旁木桶里堆积的米粮,鸿鹄掀起看,时暮将手中的烛盏凑近些。 那晶莹剔透的米粮中浑然参杂着很多发黄陈旧的旧粮。 “将军,你瞧这米粮里赫然些许陈旧粮,暗黄,发黄容易出现黄粒,像这种黄粒皆留有国库做饲料又或是酿造,断然不可出现在赈灾粮中。 像这种有些已发霉点,都有些斑点,如此吃下去定是会中毒,估摸着那些难民所食皆是这些。”
时暮同样淘了一把在手中,他拧着眉头,像一把折扇,“那那些熬粥之人都是厨子,又岂会不知陈酿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