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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沉浮一世(7)(1 / 1)

天色渐暮,日光暗了,空气也变得冷了。身体大大小小还是受了伤痛的,所以浮华并没有用轻功赶回,而是半跑半走,自然慢了些,现在她正走到离太怡山很近的一个村庄,过了这个村庄,再快点,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背上背着离开国都时买的补品和一些不太好配置的药材,手上还提着一篮买来的苹果。这个村庄很安静,可能是到了迟暮,大都人都在家休息了,偶尔能看到几个屋顶冒着炊烟。唉,小老百姓真好,有自己的家,又温馨又幸福!浮华在心里感叹。顺手拿起一个苹果,边走边啃,甜甜的果肉一直在嘴里蔓延,她迷茫过,害怕过,冷漠过,可是像现在这样的轻松悠闲,却是极少的。“唉!现在的祝浮华可真爱感慨,就不能不矫情了吗?”

她自嘲道。就快走出村庄了,到处都是树林,路旁边的山头隐隐约约看到些坟墓。日头几乎看不到了,由于风的作用,树稍总是发出杂乱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路上,透露着惊悚的气息。浮华毕竟是一个女子,说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双脚便加快了速度。有些时候明明知道不可怕,可还是心理作用,浮华就是这样,她怕的不是这个森林,而是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声声哭声终于打破了安静的空间,浮华吓得脚一软,差点走不稳路。“拜托拜托,我不是坏人,各位神仙大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极度恐惧地闭着眼睛,生怕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怪物,飞也似得跑着,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跑了几步,眼睛闭着,脚便被一条荆棘绊倒了,石子磕进了手掌里,火辣辣地疼,腿上也轧了荆棘的刺,苦不堪言。她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多血光之灾呢?!头被砸了!身子被踩了!现在腿和手也被伤了!尤其是手掌里钻入的石子,让她痛的眼泪来不及思考就流下来了,这真的是她从出生以来最狼狈的一天了!心里的愤怒完全代替了恐惧,想破口大骂又不知道骂谁,她就那么地上缓存力气,因为手脚太疼,没法趴起来。“小翠!你回来啦?你真的回来啦!”

眼前出现一双极其朴素的老人鞋子。浮华还没去看谁,那人便俯下身来打量她的脸,是个老婆婆,在她看清楚自己那张面具的脸时,顿时由极致的喜悦变为失望,然后是绝望。刚开始着实把浮华吓了一跳,还以为真有鬼呢!好不容易的愤怒被惊吓地又没了去。看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听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貌似之前听到的哭声就是出自她的口中,又想起她看到自己的那种变化,不由得好奇了死开。努力撑着地面站起来,打量了下那个微微呆滞的老婆婆,小心地问:“老婆婆,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家?”

她一出口,老婆婆恍了下,这才惊觉过来,抱歉地看着她道:“小伙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老太婆吓着你了。”

“呵呵,没事没事,倒是老婆婆你,怎么天快黑了还不回家,外面不安全,且刚才的哭声是您吗?”

老婆婆一听完她最后一句,脸色立马充斥着悲愁,怅然地点点头道:“嗯,是我,前几天小女小翠在这一片帮我干农活,谁知就丢了,哪都找不到,一直以来,我母子俩都是相依为命的,孤苦伶仃也倒不埋怨,可小女就是我的命啊!”

浮华听后,心里也有些难受,满满都是同情。“唉,老婆婆莫要这样,你方于小辈说说她具体怎么丢失的?”

老婆婆依旧泪流满面,满脸的皱纹像一张渔网,尽是沧桑。“我也不清楚,那天小女干农活时,正值老婆子我身体犯病,在家躺了一天,后面到了晚上一直不见她回来,拖着身子去找她,可怎么也找不着啊!村里的相亲们也帮了找了好几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我的女儿啊……都是娘没把你照顾好……”她一说话便是哽咽不止,那种感觉让人听了不知怎么去安稳,却又比撕心裂肺还要无奈。浮华想要安稳,可又不知说什么,如今,除了女儿回来,其他一切的话,对她而言,都没有实际意义的。老婆婆擦擦脸上的泪,继续道:“刚才看到你时,背影和我小女身材极像,急得慌,也没管你是男儿身,以为是我的小翠回来……了谁知……”老人的泪总是把持不住。和她身材一样,浮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也不管老人伤心欲绝,急忙问:“你女儿那天是去哪里干农活?”

“裂,裂谷境旁边,家里穷,没有好地,只能在那开荒了。”

浮华身子一颤,难道她真的猜对了,身材和她一样,又正巧是几天前,如若是猜对的,那又让这个老人家如何过活。“老婆婆怎么不去报官?”

她有些不知怎么和老婆婆说。“家里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哪里有钱报官,村里的人,最多出些体力帮你找找人,也没人愿意为我一个糟老婆婆出钱报官找女儿……”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么?浮华愣愣地站着,全身的感觉都轻轻晃晃。缓了过来后,从袖子里掏出今天多余出来的碎银,全部塞进了老婆婆的手里。“小伙子!这可是不成!”

老婆婆急急退还给她。浮华并不接,斟酌了下说:“老婆婆,这钱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你可以拿着这钱去国都的衙门,那里,前些天捞到了一个从裂谷境那里漂过来的尸体,不过脸已经被砸烂,身材,却是和我相似。”

她不会撒谎,婆婆早晚都会知道,而且女儿死了,娘如果都不知道的话,那该多孤单。“什……什么……”老婆婆手一抖,碎银全部掉在了地上,身子有些不稳。浮华赶快过去扶住她,“婆婆,不要这样,就算那位真的是你的女儿的话,相信她是很孝顺的,早知道您会这样,该有多难受,人走了,念想还在是不是?就算是为了您的女儿,您也要好好保重呀!”

说完,浮华便将老婆婆扶在一边坐下,自己去将那碎银全部捡起来,然后再次放入了老婆婆的手里。“把女儿领回来吧!一个人在外面会害怕的,只要母亲在,就算再怎么坏的结局,也会心安。”

“翠……小翠……我的女儿啊……”老婆婆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老人的泪珠一滴滴掉在她的手上,冰凉透骨。“老婆婆,我知道您什么都明白,小翠姑娘最盼望的是什么,您清楚,咱们不要让她失望好吗?”

浮华微微握着老婆婆地手。“好……好……我好好地……明天把我的翠带回来,不让她在外面没家,冰冰冷冷还没人给她送灯……”老人家试着想坚强地擦掉眼泪,谁知眼泪却愈加凶猛。浮华不忍心在看下去,扶她起来道:“小辈还有些事情急着赶回,不能陪老婆婆了,您赶紧回家,外面怎么也是不安全的,好好睡一觉,好好地活着。”

老婆婆颤抖地点点头,感激地道了几声谢谢,转身往那村子走去了,浮华看着她的背影,竟感觉苍老了好多……提上自己的篮子,裹紧背上的包袱,快速往太怡山的方向走去,天已经黑了,应该还有不到一株香就可以到了,也不知道舟梨刖醒没有。想起那个老婆婆,满是心酸,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其实,这件事也是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的,如果不是自己,小翠姑娘也不会被选中被杀,死后还要冠上她浮华的名字!是她对不起老婆婆,对不起小翠姑娘……可是,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杀人做出这样一个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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