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郎中这是把她和高歌当成伺候的下人了。
刘无韵赶紧走到闵郎中跟前,解释道:“她们两个是我请来的客人,您老有什么吩咐,直接对我说就好了。”说完,歉意的看着苏亦欣和高歌:“苏姑娘高姑娘对不住,闵郎中年纪大,眼神不太好。”
闵泊慷听到刘无韵的话,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倒是没再出声。 他刚才不是眼神不好使,而是有瞀视症,也就是色盲。 这种症状,有单一的红色绿色蓝色分不清楚,他这是全都分不清楚。 又没有盯着两人的脸看,所以进来看见两个姑娘,就以为是刘府伺候的下人。 刘无韵出去吩咐丫鬟。 苏亦欣已经将旁边的椅子搬到床前,给闵郎中坐下:“无事,闵郎中我刚才查探了一些,刘郎君心口处,有异常,但还是不太确定,请您老再诊一次。”
闵泊慷诧异的对上苏亦欣。 “你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还懂医理?”
“略知一二,我是术师!”
原本年纪轻轻的苏亦欣懂医理已经让闵泊慷震惊了,却不想还是个方外之士。 “老夫眼拙了。”
闵泊慷将药箱放在脚边,拿出诊脉的行头:“据老夫所知,术师知医、懂占卜、能相茔相宅,还能观星。了不得啊!”
苏亦欣笑了笑,道:“您老不觉得我们术师是装神弄鬼?”
“不不不,装神弄鬼自然也不少,但真正有本事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闵泊慷说完这句话,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已经沉浸在给刘无双把脉上,无暇说话。 苏亦欣三人站在一旁,等着闵泊慷诊脉的结果。 这次诊脉,比往常的时间要长很多,基本上闵郎中过来给刘无双诊脉,刘无韵都在一旁。 还从未等过这么长时间。 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一刻钟过去,又马上到一刻钟,闵郎中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刘无韵急得不得了,刚想问问闵郎中到底什么情况,被苏亦欣拦住,并摇头示意刘无韵不要打扰闵郎中。 再过了半刻,闵郎中才缓缓睁开眼睛。 “闵郎中,我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
刘无韵紧张刘无双的病情,一双眼睛盯着闵泊慷,清楚的看见闵郎中因为长时间的闭着眼睛,在睁开的那一刻,眼角有一颗眼屎。 睁开的时候,那眼屎还将上眼皮粘住了。 刘无韵强烈的怀疑,闵郎中这半个时辰是睡着了,不然怎么眼屎都出来了? 闵郎中没理刘无韵,而是看向苏亦欣。 “刚才你说他的心房有问题,老夫我仔细诊断了一番,脉搏的跳动只是比平常人要缓慢很多,久病卧床之人,这种脉象并不奇怪。”
“不过。”
闵郎中在刘无韵忍无可忍之际,再次说道:“他的心窝,有不同寻常的跳动,我刚才仔细数了一下,一次跳动九下,每半盏茶左右的功夫,跳动一次。跳动时,他的脉搏比平时要弱很多!”
苏亦欣眼睛一亮。 这个郎中,的确有本事。 她刚才用五行之气窥探时,刘无双的心脏上,就是有九个黑点。 不禁道:“闵老,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种蛊术,就是用虫子炼成蛊虫,然而驱使它们进入人的身体,进而控制那个人。”
闵泊慷摸了摸他黑白相间的胡须。 “这个自然听过。”
不仅听过,还见过。 但只见过被拔出体外的蛊虫,那蛊虫在体内到底如何,他也没有遇见过。 当今的朝廷,严禁厌胜之术。 一旦发现,不仅那人会处以极刑,还会满门抄斩。 如此仁爱的官家,会用这样严酷的刑法,可见这蛊术的祸害有多深。 闵泊慷道:“姑娘是怀疑,刘郎君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了蛊术?”
“闵老,想必你不是第一次给刘郎君诊脉,您仔细回想一下每次诊脉的情况,他中蛊的可能性大不大?”
苏亦欣这么一说。 闵泊慷仔细回想这几年给刘无双把脉的情况。 每次都是身体虚弱,气血亏损。 除此之外,的确没有诊出别的症状。 一开始,闵泊慷以为是刘无双好女色,亏空了身体,又不敢让刘老爷知道此事。后面询问方知,他从五岁之后,就时常生病。 但他可以肯定,这病并不是母胎中带出来的。 “的确有可能,但即便知道是中蛊,想要解蛊也绝非易事。”
刘无双此刻也醒了。 听到他们说蛊虫一事,本是煞白的脸更加苍白。 “哥哥,你怎么了?”
刘无双虚弱的摆摆手,自己挣扎着坐起来,问闵郎中:“闵老,我真的是被人下蛊了?”
“这个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可能性比较大。”
郎中嘛,话都不会说死。 刘无韵听蒙了,问闵郎中:“闵郎中,下蛊是什么意思?”
高歌小声的给刘无韵科普,听后的刘无韵气愤的一脚将旁边的矮墩一脚给踢飞。 “到底是什么人,做出此等违逆天道的之事。”
“无韵!”
刘无双气虚的喊了一声:“休得无礼。”
“哥哥,我就是气不过。”
闵郎中波澜不惊的将诊脉的行头收起,放进药箱,而后熟练的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下一个调理的方子。 “这药方,现在就派人去抓来,今天吃上一副,明后天各吃一副。”
闵郎中将药方给刘无韵,接着背起药箱,道:“天太晚了,给老夫安排住的地方。”
刘无韵对闵郎中有气,但他能诊出来刘无双的病症,她下午被闵郎中戏耍的气,也就消了,让丫鬟带闵郎中下去休息。 闵郎中走了,苏亦欣和高歌也准备告辞。 刘无韵却恳求她们二人留下。 高歌快言快语的说道:“无韵姑娘,你从小在后宅长大,应该能猜出来,你哥哥这身上的蛊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们刘家人自己动的手。这个我和亦欣也爱莫能助。”
“我知道,我就是想求求你们,能不能跟我回刘家,找出那下蛊之人。”
“姑娘,你们刘家自己的事,我们两个外人掺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