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她买萝卜做什么?”
“不知……”“哦,他们说的败家娘们,是不是就这样?”
“……”萝卜挑了一箩筐,鼻子忽然有点痒痒,蓦然打了个喷嚏。“五文,给。”
宁楹数着手心里的铜板递过去,还没到摊贩老板手中,猝然就被人抢走。“喂!”
宁楹抬头,身旁伫立的强盗,正是弟妹张氏。她咧着嘴嘲讽,“有银子了?不给我相公看病,在这里骚什么?”
“这才两天,你急什么?”
宁楹慢条斯理又给出了五文钱给老板,而后抱起自己的萝卜,“你既然这么缺就拿着吧,在赔偿里扣除。”
张氏攥着几个铜板,一拳头像是捶在了棉花上。宁楹的沉着,衬得她咋咋呼呼,像个泼妇。“装!继续装!我看你几日怎拿出六两银子!”
张氏冷嘲,“难不成就靠这几个萝卜?”
“你拭目以待好了。”
宁楹也没谱,但她只想做到极致。布匹行的拐角,小东西这就要蹿出去,嫂子过分,就知道欺负后娘!男人大手压在了小东西肩头,无声地摇头。宁楹进门以来就和宁楹不对付,三天两头吵得面红耳赤是家常便饭,张氏泼辣,宁楹也不分伯仲。眼下看,宁楹对张氏不冷不热,从容不迫,确实是南辕北辙的改变。既然如此,他也有了兴致,看看宁楹有什么打算。往后两天,宁楹忙着腌菜,做香薰蜡烛,做西米露,而墨羡风是能避开就避开,不插手她的事,也不过问。正午的村子里,人不多,宁楹的摊位前,却是热闹。“甜辣萝卜干,桂花香蜡烛,山药玉米露,焦糖杏仁,桃花胶……”这些都是村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要卖相有卖相,要味道有味道。“这香,比起翠烟阁的还好!”
“翠烟阁,那不是鳌城最有名的香料铺子么?”
“到底是怎么做的?”
人们议论纷纷,宁楹灵光一闪,既然她的香薰蜡烛这么好,是不是说,可以跟翠烟阁合作一波?除了焦糖杏仁,其他的兜售一空。两百多文!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距离六两天差地别,但宁楹越发有信心。好产品就有市场,她决定,去城里一趟!不期然地,她转过身,赫然捕捉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糟糕!”
墨元元暗道不好,转身撞进老爹怀里,全当一只钻沙子的鸵鸟。皮肤黝黑,身形健硕的男子无处躲藏,尴尬地与宁楹四目相接,死寂持续片息,他僵硬地张口,“正巧路过。”
还真是巧!宁楹信他才有鬼。额角黑线划过,她也顾不得这父子俩鬼鬼祟祟,跑过去抓住了男人的手,“陪我去个地方?”
她自己没注意到动作亲密,墨羡风却宛如打了石膏。村民有的嚼着萝卜干,有的喝着西米露,纷纷投来视线。要知道,宁楹给墨老大戴绿帽,看他就一脸嫌弃,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墨老大窝囊废。这是怎地,如胶似漆,新婚燕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