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一边,还被毫不客气地赶走,真没面子啊。她尤芷不要颜面吗?呃......还是不要吧。“那个......”尤芷拉下脸,忍辱负重地游说,“你不卖,那就换吧。我也有很多太后赏赐的首饰,拿两副头面给你......”“不换!”
她的话被萧楚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凤钗,只给珍惜它的人。你不配。在你眼里,它一文不值,不是吗?”
耳根火烧火燎的,脸上一定也红得跟烧云一样吧?早知今日,她上次一定会对萧楚客气点的。常言真是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尤芷盯着地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可是不行啊!她压根就没退路,今日必须得到那个凤钗。少不得跟萧楚说几句软话了:“那个......一文不值的话,完全是气话,其实......我蛮喜欢的,很精致奢华,造型也别致。”
“哼!”
这是她得到的答复。“是真的。”
瞎话也是越说越胆壮,她大言不惭侃侃而谈时,渐渐入戏了,“唉,只不过说了句气话,总管竟然会错了意,把凤钗给卖了!等我发现,赶紧让她去取回来,哪知已经在王爷手里了......”瞥一眼萧楚,他无动于衷,嘴角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嗤笑,想必对自己的谎言,一个字儿也不相信。是自己演得不够真实吧?尤芷只得再次酝酿了感情:“我难过极了,怕王爷误会我不珍惜这个凤钗,毕竟是王爷用心用意准备的礼物。因此今日特地登门,向王爷解释清楚,还请王爷把这个凤钗还给我吧?”
萧楚会不会被她的话打动呢?尤芷仍保持着悲戚的表情,偷眼打量萧楚。见他身体懒懒地靠在椅靠上,冷眼瞧着自己,眸里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定,但隐隐透出一种看穿人心的讥诮。这目光让尤芷极不舒服。是她演得太假了吗?怎么觉得萧楚犀利的目光,就像能透过她的衣服皮肉,直接看到那点花花肠子似的。自己在他眼里是个跳梁小丑?正犹疑间,萧楚突然说话了:“这么说,这个凤钗在你心里,还是有一点价值的?”
他俊眉微蹙,淡漠的面容上隐隐有愠怒浮现,丝丝寒意从他周身渗透出来,让人感觉到一种沉重压力。尤芷不知所以,怯怯地应了一声:“是。”
“哼!”
他冷笑中有不屑,“你看中的,是它值几个钱,还是别的方面?”
当然是别的方面了!呃......也看中它值钱。自己现在火烧火燎地急需钱啊。可话不能这样说,得往萧楚心坎上说。“关键......还是因为它代表王爷的一番心意,所以,我一定得得到它!”
为什么萧楚的笑里带着诡异?还有,他的眼神怎么像钢针似的,扎得自己浑身疼?“难得,你提到了心意。”
萧楚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寒潭中流淌出来的,“不说找寻一模一样的东珠有多艰难,单那颗罕见的夜明珠,被各国豪富趋之若鹜,本王亲自赶过去竞价,还被那些争夺者使了不少手段。“花银钱、吃苦头都不算什么,只为了搏佳人一笑。可惜,本王真情错付了!人家把我的心扔到地上碾碎!”
“不是这样的,”尤芷有点感动,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在戏里,“这里面......是有某些原因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无所谓,反正本王的心,已经冷了。”
萧楚从不愉快的经历中回过了神,钢样的冷硬表情重现脸上。他长长的黑睫毛低垂下去,倾泻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调。“请回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今天被这样赤裸裸驱赶,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尤芷真想爆发,可肩上沉甸甸的重担,将她的愤怒、冲动、羞耻统统压制下去。唉,平时他都看自己脸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谁知翻了脸就这么无情,明明自己都放下了身段,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他,他却对自己避而远之。到底怎样才能让萧楚改变主意呢?威逼——利诱?威逼对他无效。利诱嘛,还是可以试试的。萧楚对金银无感,最在意的......貌似就是自己。何不拿自己当诱饵,哄骗出凤钗来?可是有点难为情呀。管他呢,不是说好了,今天不要颜面的嘛。“王爷莫要赶我走,怎地如此绝情?”
尤芷被自己装出来的妩媚声调,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吸口气,将戏演下去,“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王爷一点都不念旧情?”
看萧楚略为缓和的神情,想必这话叩击到了他的心弦上。“本王低三下四求你谅解之时,你可曾念过一丝一毫的旧情?”
“王爷......”尤芷抬袖半掩芙蓉面,一副委委屈屈模样,“爱之深责之切,妾身不肯谅解,还不是因为爱王爷太深,故而无法释怀。”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虚虚实实的,连尤芷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绪纠缠,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美眸里滑落。幽兰带雨,清丽如一幅绝美的画。萧楚手指一僵,瞅着她的脸呆愣了好半晌,似微有动容。不过下一刻,他又恢复了无情的冷脸:“你还是马上离开吧。本王记得,你厌弃透了本王的王府,今日已经待了这许久,别委屈了你。”
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尤芷咬咬牙根。忍,忍一步海阔天空!她巧笑嫣然,往前走了几步:“王爷,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是不会为这点小事跟我计较的,是不是?”
“本王是小腹鸡肠之人,比不得将军宰相。”
萧楚声音冷淡无波。“王爷说笑了,您分明是宽宏大量之人。”
尤芷心里有些急躁,暗骂道:“别磨磨唧唧了,快把凤钗给我,姑奶奶急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