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将立太子改为秘密立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曲平国十分注重皇室血统的纯正,所以曲平国的太子并不是绝对继承人,皇帝的元配皇后所生的孩子是嫡子,嫡子的继承机会从长至幼逐步递减,如果元配皇后并没有生下嫡子,或者嫡子全部早殇,太子才会是最终继承皇位的人。孙将军下了早朝后便匆匆赶到了合怡宫,柔妃也猜到了自家父亲的来意,便让奶妈把轩临抱出去玩,只留下自己和父亲在殿内。“你应该清楚为父想说些什么吧?”
孙将军开门见山道。柔妃也不拐弯抹角,说:“当然清楚,若没有嫡长子,密诏中的皇嗣就会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就算我淡泊名利,阿爹你也不会无动于衷。”
孙将军板着脸,说道:“你明白就好,可是自皇二子出生以来,皇上对轩临的宠爱就不及从前了,若皇上下密诏立储君,只怕轩临的机会不大,你要适时有些动作才行。”
“阿爹,皇上最不喜欢后宫女人耍心机,万一皇上发起怒来,只怕会连累了轩临。”
柔妃皱着眉说。怎么?你不想自己的儿子有一番成就?你不想母凭子贵?罢了罢了,为父也不指望你能做出些什么大事来!说罢便一拂袖,转身开门走了。柔妃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渐渐凉了起来。从小到大,阿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工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阿爹并不及别的将军英勇善战,攀亲和收买人心是阿爹的惯用手段,不然他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小兵营里混日子。柔妃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愿父亲真的能帮到自己和轩临才好。木梅苑……司鸿紫墨呆呆地坐在床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那孙将军离开了合怡宫后就一直在想法子,不知怎地,竟把算盘打到司鸿紫墨身上去了。或许是他认为曼贵人刚进宫,不懂得计算利弊,又或许是他认为曼贵人现在是最得宠的,又是皇后的亲信,攀上这高枝,他外孙的胜算就大多了。于是他惦了惦怀里的锦囊,急步往木梅苑走去。司鸿家向来与孙家没什么交集,司鸿紫墨见孙将军来了,一脸诧异。孙将军倒也不紧不慢,寒暄了好几句才进入正题:“曼贵人小主,臣今日来,其实是想拜托你一些事。臣是柔妃的父亲,轩临的外公,自然是想他们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好些。可是柔妃性子软弱,还得曼小主多多照应。”
司鸿紫墨猜想孙将军今日来木梅苑一定不只是想说这些事,但也仍旧面不改色地说:“柔妃姐姐位分比本宫高,该是本宫需要柔妃姐姐多多照应才是。”
孙将军干笑几声,掏出怀中的锦囊,道:“这是京城里臣名下的一处大宅的地契,司鸿府看起来也有些破旧了,若曼小主不嫌弃,就收下臣这座宅子吧!日后轩临即位,曼小主您出宫,也有个好住处不是?曼贵人,本将这番话,你应该听得懂吧?”
孙将军语气突然变了,倒有些威胁的味道。司鸿紫墨依旧波澜不惊,把锦囊推回孙将军面前,说道:“父亲喜欢住老房子,说是清静。孙将军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孙将军,您请回吧。”
孙将军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曼贵人,没有本将做不到的事。反正这大宅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本将让你帮忙的事,你也必须得帮,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本将明日就要出发去边疆把赵将军换回来,三个月后回京,希望曼贵人不要让本将失望。”
说罢便转身走了。司鸿紫墨其实知道顾诺雪想辅助轩文,她也清楚轩文的天资比轩临好。这孙将军再怎么威逼利诱,她也不会帮助轩临做秘密储君。她看了看手中的锦囊,正想找个火盆把它烧了,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