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拿不了，要不你自己给他得了。”
“都几点了，咋给他？”
涛哥笑道“没事，这家伙现在还不能睡呢。”
说罢把车钥匙一扭，吉普车冒着黑烟启动一阵嘚瑟，挂挡踩油门，俩人飞快来到了姜秘书所在的大院之中。 涛哥用手指着一户亮灯的人家说道。 “看吧，这小子我说什么来着，还没睡不是？”
这时姜秘书在家穿着大裤衩子大背心子低着头拿着笔一脸认真的数着旁边一摞零钱。、 “九毛一分，九毛二分，九毛三人，好了。”
把钱放在一边，姜秘书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突然有人敲门，姜秘书第一反应就是给钱藏在裤衩底下，然后又想了想问了一句。 “谁呀？”
“你涛哥。。”
“涛哥啊，吓死我了，这么晚怎么还来？”
说罢打开门，看见涛哥跟约翰正在站在门口，让两人进去，姜秘书倒了两杯水递给二人，约翰看了看着房子，脸白灰都没刮，墙壁现在磕磕挖挖的下面有着一层一米多高的绿油漆，现在满屋还一股子油漆味。 “姜秘书，你这都扣到一定境界了啊，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真能糊弄。”
涛哥接过话把“我早就跟他说了，自己怎么说也是机关里面上班的，别弄的太寒酸，他就不听，你看看约翰也这么说吧。”
姜秘书回到床上，揭开床单把床单下面的钱整理了一下，用钥匙打开柜子放了进去。 “现在不是钱紧么，哪里都用钱，这出点，哪出点，有多少都不够填坑的，咱们的目标是先把婚结上在说，那就是胜利。在说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比老家那边好多少，有什么好挑的。”
“也是，当初我跟你姐结婚的时候家里也都啥都没有，咱家最重要的就是我新买的自行车，我跟个宝贝似的，你姐都没骑过。那时候怕丢了，天天往楼上扛。”
听完这话，姜秘书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蹦出去。 “嘎哈去啊？”
“自行车放楼下合计一会在扛，没想到到半夜了。”
涛哥笑着喝了一口水，喊道“够呛啦，别找了。”
结果被涛哥的臭嘴一下子说中了，三人一起到楼下，走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车子，姜秘书那脸色跟死了老妈一样回到楼上。 “行了，后天就大喜日子，自行车么，现在这边也开放了不要票了不行在买个被。”
姜秘书放下眼镜，俩眼睛泛红，哭了起来，鼻涕泡都飞的老高。 “关键，我答应英子后天骑自行车接她回家的，这下全完了。”
“行了，我早就说，我开车，这公家车用一次也没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来。”
涛哥拿着一个白毛巾递给姜秘书让他嚓嚓脸。 “你这自行车也行了，至少骑了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我刚结婚时候，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都丢了，回家让我媳妇这顿骂，这年代啊，偷车的太多，要实在不行，一会你也去踹一个得了。”
涛哥这话说的有点。。。。约翰看着涛哥，涛哥脸也是一红，不过现在踹自行车太正常了，现在的自行车锁头基本都是圈锁，一脚就开，所以也叫一脚踹，很少有人有钱弄链锁的，所以偷窃成本实在太低，其实就是弄链锁也是，人家用铁夹子一下也就开了，用了也都是纯属心里安慰。 “涛哥，不是我不想让你去接，关键我们领导也都来，让他们看到用你用公车接送，不太好么，你知道现在这都在整风，我这也不想你往枪口上撞。”
刚开放这几年，因为步伐问题，通常是跳交际舞的样式，前进几步，后退几步，停下来在看看，也经常有这种和那种的整风。。。导致那时候的下面基层干部也不太好做。 “没事，我那个是省里给我配的车，我让司机接你们。”
“约翰，你这么做不太好，让我领导看了，还的合计我。。。。”
姜秘书没说，约翰感觉了一下，也是，姜秘书说的也对，这几年比较敏感，自己用车去接送也不太好，这对姜秘书以后影响会挺大。 “行了，行了，明天去百货公司在买个，我借你钱。对了，你这电视机呢？”
约翰终于发现，姜秘书当初买的电视机竟然没了。 “这不是要结婚么，手里没钱，我就平价转手给我们单位人了，还行，我这看了半个多月。”
“你真厉害啊，姜秘书你要去资本主义国家肯定能成百万富翁。”
姜秘书放下毛巾也不哭了，看着约翰的脸说道“自行车，就算了，不行明天我去单位借一个，约翰谢谢你。”
看着家徒四壁的姜秘书，屋里现在最贵的也就是暖水瓶了，不对，应该是放在破木桌上的那个钢笔，除此之外，家里连个好点的搪瓷盆都没有，这约翰也是服了。 “喜字和拉花都不弄啦？”
涛哥笑道“我媳妇跟英子在家做了，明天带过来贴上就行。我说老姜啊，跟你这连亲做的，哎。。。早知道你这窝囊B样，我才不能同意你跟英子在一起呢。”
约翰怼了涛哥一下“行了，当初就你叫的欢，你这脑袋瓜可不是一般的脑袋瓜，这给你算计的。”
“我算计啥了？”
“行了，姜秘书，明天还的买点啥？你说，我有空就派人帮你买去。”
“都差不多了，菜基本都买回来了，明天单位同事还能给我带10斤白酒，别的基本都不缺了。”
约翰踢了一下破搪瓷盆“就这破玩意你还留着呢啊？都上锈了，赶紧撇了，对了，还有那个痰桶，大结婚的用那个，看着就恶心。”
“没事，后天结婚，单位同事都能送，现在结婚都送这个。”
愣了一下，约翰感觉好像是，这个年代结婚都送这个，吃饭不给钱，来的时候不是送小红本本就是送搪瓷盆什么的，自己当初老爸结婚，就收到一堆小红本本和搪瓷盆，一直用到他三十来岁时候，老妈手里还有新的搪瓷盆在用，这约翰也是服了。 后来问了才知道，这搪瓷盆在刚开放的时候不要票了，价钱也便宜，也能拿出手，所以那时候基本都送这红搪瓷盆。 “行吧，这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涛哥。。。你鬼点子多，有没有办法。”
涛哥听到这话笑的前仰后合的。 “哈哈哈。。。行了，别哭了，昨天咱们所刚刚抓到几个小偷，所里面到现在还扣着几辆新的，不行明天你过来给你拿一辆。”
“那这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现在这每天丢自行车的多了，我们所那点警力哪里去挨个找失主，差不多我们都上交，你这算你运气，跟你说你拿走一点毛病没有，这等于是我们从小偷手里帮你夺回来的劳动果实知道么？”
姜秘书感觉哪里不对，但至少现在他自己心不疼了，索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