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顿时直起了身体,他没看到下药的人是谁,在这杯酒附近的人都可能是罪魁祸首。 而江舟凉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徐尧这儿,连一丝余光也欠奉,压根没有搭话的征兆。 眼看着徐尧说着说着,就想伸手去拿那杯酒,林砚忽地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 * 面前在说话的这些人,是徐尧的小学同学。 徐尧和他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但今天突然收到小学同学的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嬉皮笑脸地说想拉人来玩。 他们听说他的酒吧最近很红,就拉了一帮他不怎么认识的人过来喝酒,碍于社交礼仪,他只能来陪同,原本准备随便应酬下走人,但小学同学非拉着徐尧聊天,他只能坐下。 “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你就很爱打扮了,每天上学都不肯穿校服的。”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以前。
都他妈几百辈子前的事了。 徐尧不耐地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无聊之下就要伸手去拿酒,手指还没碰到酒杯的边缘,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那只手微凉,白如璧玉,骨骼分明,在头顶的光线里,仿佛一块散发着光辉的美玉,是一只很美的手。 徐尧愣了一下,顺着这只手抬头,看见了熟悉的人,这人方才还在上面表演。 “你是……林砚?”徐尧想起对方的名字。
“这人谁啊?”同桌的其他人被林砚扰了兴致,打量了青年几眼,转头问徐尧,“你认识?”
林砚没给徐尧回答的机会,他用了点力握住对方的手:“徐老板,我有点事找你。”
他没有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事,他认为私底下告诉徐尧,让他来处理更好。 所幸徐尧犹豫了片刻,没有拒绝他的话,而是转头交代了几句,直接跟他来到了远离卡座的走廊上。 走廊上很黑,灯光昏暗,二楼并不对外开放,因此人烟稀少。 青年的脸上还带着因为酒精泛起的薄红,在这种灯光下看起来更是带着点害羞的意思,徐尧一时之间还以为对方要跟他表白。 啊,又得伤害一位纯洁的少年心了。 徐尧心中暗叹,他决定在对方表白出口之前先打断他,免得对方被拒绝后难过,他斟酌着说:“你不要——” “——你的杯子里被下了药。”
林砚的声音压过了对方,“我看到了,但是没看到下药的人是谁,你可以查监控。”
将事情一口气说完后,林砚不解地问:“我不要什么?”
“。”
徐尧噎着道:“没什么。”
他仔细回忆那桌人的神态,脸色愈加阴沉,磨了磨牙,准备回头送这几人吃牢饭,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谢谢你。”
“没关系。”
林砚简略地说。
见徐尧没事,他转身往回走,但还没走几步,肩上陡然一重。 一股甜腻的香水味笼罩了他。 徐尧状态不对,他整个人都扑在了林砚的身上,体温异于寻常的热,面如桃花的脸上满是红晕,趴倒在林砚肩头,喘息着说:“我,我好像还是中招了。”这花家的药还是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招。 林砚怔了片刻,下意识回过头扶住对方。 药性来的猛烈,徐尧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在林砚身上扭,一只手直接环着青年的手臂,从他的袖口伸进去摸。 艹。 林砚暗骂一声,从没有人碰过他的手臂内侧,他对这种触摸很敏感,他整个人一个激灵,险些把徐尧甩出去,腰直接软了大半。 他试图把那只作乱的手拿开,但徐尧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很大,饶是林砚也有些力不从心,一时之间只能被徐尧按着乱摸。 “别摸了!你、你等等,我给你叫120——”林砚握住他的手,膝盖抵着墙壁,纠缠间两个人险些栽倒在地。 “别,别叫医生,别叫别人,我家里人不在申城,我可不想上新闻。”
徐尧把泛热的脸抵在青年肩头,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控制住自己一直想往下摸的手。
徐尧好不容易被唤回了星点理智,他半阖着眼睛,望着头顶天花板的吊灯,不经大脑地说:“没想到,你皮肤还蛮好的,摸上去很滑。”岂止是很滑。 又软又凉,像一块软玉,手简直不想离开,只想用力点,再用力点往下按压揉搓,最好把他按进身体里。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林砚险些想骂人,原本已经消散下去的薄红被气的卷土重来,这下连耳垂都泛着粉。 这药厉害的很,徐尧不过清醒了没一会儿,又下意识想往林砚身上靠,林砚只能暂且架着他,他又要扶着对方,又要阻止徐尧乱摸,导致他说话声也带了点喘:“别乱摸,你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吗?不叫医生,那我联系你家里人?”
不仅好摸,怎么声音也这么好听?喘的那几声简直让人面红耳热! 这朦胧的声音就像一把油浇到了火上,让徐尧理智全无。 徐尧没回答,林砚只觉身上的重量又多了几分,他转过头,琥珀色的瞳孔却正巧对上了另一双眼睛,徐尧撅着个嘴就想亲他—— 林砚瞳孔地震,他下意识推开对方,他力气不小,徐尧被他推的径直摔到墙上,疼的他哎哟了一声,捂着肩膀痛呼出声,他靠着墙壁跌坐到地上,脑海倒也勉强清醒了。 徐尧垂着头,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他一阵颤栗:“麻烦你,送我去楼上,二楼有我的办公室。”
林砚迟疑了片刻,徐尧喘着气催促,他自己扶着墙往上走,却因为腿软没走几步就要跌倒,一双手从后面接住了他。 青年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笼罩了他。 徐尧缺氧般地使劲嗅了嗅,确认这股香味来自青年身上。 这是什么香水味,还蛮好闻的。 好像甜橙味,甜滋滋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又好摸又好听又好闻,其实仔细考虑一下,好像看不到脸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陷。 徐尧感觉对方拉起了他的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正扶着他往上走。 徐尧此刻的思绪很复杂。 他一时间模糊地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让对方单独送他去无人的办公室。 他中了药,而林砚本来就暗恋自己,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会反抗,这样很容易一个把持不住就发生点什么。 但他对林砚这类型真的不喜欢啊,带着个灰框眼镜,看不清脸——但是,但是刚刚摸上去的触感,他的皮肤好好摸,好像还有腹肌,身材很好,声音这么性.感,还闻起来甜甜的,好像是透骨的香味儿,如果真的那个,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反感。 很想一直抱着他。 如果上去了,林砚很想要的话,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吧,只要能继续抱着他摸就行。 等等,这也太银乱了! 他绝对没有期待那个林砚! 他断断续续地头脑风暴着,那边林砚已经找到了他指的休息间,很显眼,在酒吧二楼的走廊尽头。 林砚低头问他:“钥匙在哪里?”
徐尧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蹭,闷哼说:“在我裤子口袋里。”
林砚无奈地伸手去掏他的裤子口袋,徐尧穿了一条工装裤,很裤,口袋也宽松,给林砚提供了不少方便,徐尧一直往他身上扭,林砚被蹭的满脸通红。 林砚身上忽地一沉,徐尧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门上。 好在裤子口袋就这么大,林砚努力之下终于出了一个钥匙串,问徐尧明显问不出什么,只能挨个试。 伴随着“卡擦”一声,休息间的门开了,除却正对大门的办公桌和沙发外,还有个里间,里面有一张一看就很柔软的大床。 大床旁边有一柜子好酒,每一瓶拿出去都价值不菲。 林砚扶起徐尧,将他一把摔在床上。 徐尧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他呼吸急促,看到向他走来的林砚—— 徐尧想,糟了! 看样子林砚真的是忍不住了,他这些年由于眼光太高,其实一直没交往过任何人,难道真的要今天跟林砚…… 不过他现在很热,林砚又这么好摸,能让他继续摸着降温的话,就,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徐尧撑起上半身,在青年朝他走来的时候,想把对方压在身下,然而林砚的确是过来了,但却是只把一个柔软的物体覆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条粉色毯子,上面还纹了个小狐狸玲娜贝儿,正举着放大镜看他。 徐尧看看毯子,再看看面前的林砚。 随后他听到了青年用好听的声音说着冷酷到极点的话:“你可以吧?那我走了哦。”
徐尧:“。”
你走个几把。 徐尧险些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都这样了! 要让他来硬的么—— 他整张脸扭曲了起来,拧成一团,伸手去抓青年的手腕,想把他直接按到床上,可他刚一感受到那光滑的触感又触电般松开,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里,留下一道道白痕,从床头撑了起来,咬牙道:“你走吧。”
徐尧的脸看起来还是很红,这种红和林砚之前因为触摸泛起的粉又不太一样,看起来很上头,有种又羞又恼的错觉。 林砚仿佛没有看出他的情绪,只应了一声,在临走前把他的手机放在床头,神色如常:“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事可以联系我。”
青年抬起头,看见徐尧正不耐地看着他,也不耽误,转身离开这个很容易犯罪的房间。 林砚离开了。 徐尧不敢置信他就这么离开了——还离开的这么果断,一点留念都没有。 难道在想那种事的只有他? 林砚这都能忍,怎么回事?! 这套房里除了床,还有一个简易的个人卫生间。 徐尧腿软地站不住,勉强扶着墙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捧冰凉的水,往脸上洒去。 这种凉意让他觉得舒服。 他干脆堵上水池底部,放满了水,将脸深深埋了进去,直到一口气用光,再抬起来。 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徐尧终于感觉那种热度退了下去,他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往水池前的镜子看去。 他原本完整的妆容已经花了,但依旧无损他华丽的外表,眉毛朝上挑起,徐尧是那种进攻性很强的艳丽,这会儿哪怕洗掉妆容,看起来也像一朵食人花。 徐尧逐渐恢复清明的脑子很快为林砚的举动找到了一个理由。 也许,是因为林砚太爱他了。 单纯的喜欢会忍不住,但是林砚对他的喜欢已经超越了“喜欢”,成为了“爱”。 换句话说,林砚超爱他。 这种爱慕让林砚无法趁着这种危机时刻,占他的便宜。 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徐尧的手撑在洗水台的瓷砖上,触感冰冷,但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染上温度,触感温润。 但依旧不及摸上林砚手臂一瞬间的刺激。 徐尧恍惚地想,妈的,怎么会有人皮肤这么好,好想一直抓着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