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些许黯淡的星光照在河边,河面反射出来的光勉强能够让沈妙楚看清这几个男人的动作,她冷下来脸,松开抓着阿子的手,又从空间中召唤出几根银针。那男人眼神一眯,脸上有些不爽,但也没立即动手,不过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伸进了袄子里,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小子,咱们没别的意思,就借来看看,嗯?”
那男人笑着,端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阿子没察觉沈妙楚松开了他的手,也忘了沈妙楚比他年纪大多了,就凭着一腔的怒气拦在沈妙楚身前,平日里一双澄澈的眼变得凶狠无比,“你们休想,让开,别当着我的路!”
在小河村的时候,阿子就是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让村子里那些流浪汉对他敬而远之,他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终究不是不是手无寸铁的流浪汉,而是几个伪装成商人,实则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听到这话,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下一秒就咬牙切齿,从袄子里抽出一把斧子,劈头盖脸的朝着阿子面门劈下来。“小子,你找死——”阿子哪里想到这人还带着武器,一瞬间就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沈妙楚眼中寒光一现,抬起手祭出六根银针,月光下的银针像夺命的线一样,径直朝着男人飞了过去,快到阿子还没看清什么东西打中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沈妙楚就抬脚踹在男人身上,斧头顿时成了自由下落的石头,眼看就要砸在他的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斧头闪着寒光的尖角就要砍在阿子额头上的时候,一只纤细但是有力的手臂将它稳稳拿住。阿子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看了看身边的沈妙楚,嘴巴惊讶的合不拢,他一直以为沈姑娘只是医术了得,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啊!我的手!”
男人被一脚踹在地上,抱着胳膊喊得撕心裂肺,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被扎了,有的捂着喉咙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有的抱着脚吃痛的来回跳,那男人恶狠狠的剜了眼沈妙楚,不死心的大喊,“装神弄鬼的小子,弟兄们,给我上,杀了他!”
沈妙楚反手握着斧子,鼻尖冷哼一声,这群小喽啰,被自己的银针射中了,还有力气挣扎就不错了,哪来的勇气觉得他们可以杀了自己?还未等她做出反应,身旁的阿子怒吼一声,抄起水囊就冲上去招呼在几个男人身上,那凶狠的样子简直跟刚才被吓傻的模样判若两人!“想抢我的钱,你们做梦!”
阿子咬着后槽牙,他可是男子汉,竟然还要沈姑娘来救,让虬前辈知道也太丢人了,他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啊,别打了,别打了——”装满水的水囊少说三四斤,就这么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就算不致命也不好受,几个男人不知怎么了,一根银针扎下来之后就浑身发软,别说提刀了,就是站直了都费劲,本来一只手就能对付的小孩,现在居然被小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沈妙楚看着把水囊抡得虎虎生风的阿子,一时间上也不是,愣在原地也不是,只是看着那几个男人抱头求饶的模样,似乎也不再需要自己动手了。阿子打的正上头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烤饼的虬彦见沈妙楚和阿子迟迟没回来,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就跟了上来,这一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场景。阿子总算是放下水囊,指了指地上哀嚎的人道,“虬前辈,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人想抢我的银子,我和沈姐姐制服了他们!”
“还有这事?”
虬彦说着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六个男人身上不同的几个穴位扎上了银针,他似笑非笑,看阿子脸上那得意的劲儿,还以为是阿子忽然开窍,猛地领悟了什么以一敌六的功夫呢!“诶呦,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们吧。”
看见虬彦头发花白,有身材魁梧,男人就以为虬彦是这两个小子的长辈,于是咕噜一声爬起来跪地求饶。虬彦没理会他的话,反而赏了他一脚,嘴里念叨着,“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偏生做起了抢劫这种勾当。”
他可没忽略沈妙楚手里的斧子,从那斧头上的磨损就能看出,这伙人干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恰巧遇到了他们,如果换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那斧头下的人命是不是还有多加几条?而且,幸好沈妙楚跟着阿子一起出来,若是就阿子一个人,就他那花拳绣腿,现在看到的岂不是一具尸体了?想到这,虬彦眼里的戾气更重了。沈妙楚上前,蹲在男人面前,斧头横放在他脖颈上,冷声问道,“我问什么,你们就老实回答什么,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虬彦顿时明白,沈妙楚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想着,他压下了把这些贼人一刀砍了的冲动,把阿子拉到一旁。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男人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的答道,“明白了,明白了。”
本来这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子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现在又来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那伙贼人心里叫苦连天,早知道他就不叫住这个小子了,一个荷包里能装多少钱。可是上没有后悔药。“你们是从风沙城来的?”
沈妙楚问,“听你们的口音像是南方人,你们是江淮人?又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赶去风沙城?”
男人点点头,“我们是江淮人,我们去风沙城做生意,结果半路上银子丢了,地图也丢了,看见了这位小兄弟的荷包,才一时鬼迷心窍,请两位好汉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一齐点头,“对对对!”
他们眼里的算计可逃不过沈妙楚的眼睛,她作势把斧头逼近男人的脖子,“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