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照在村外的田野上。早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汤面的铺子里又来了六个穿着兽皮的男子,他们高矮不一,有的腰间还挎着柴刀,看起来凶神恶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脸上,肩上都挂了彩,像是一副刚打完败仗的样子。这些人进到汤面铺子之后,本来有些嘈杂的铺子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显得凝重又诡异。一个脸肿的像猪头的男子吼道,“掌柜,来六碗汤面!”
他粗嘎的声音不禁让萧景珩蹙眉,见到王爷皱眉,吃面的几人不由的加快了扒拉面条的速度。“他们不是伏虎山一带的山贼吗?怎么被打成这样?”
坐在萧景珩附近的两个小兄弟窃窃私语,“不知道,估计是倒了大霉,不过咱还是快些走吧,就怕这些泼皮无赖在别处吃了亏,把气撒到咱们头上。”
“好主意。”
说完,这两个小兄弟面也不吃了就走。那些山贼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也就算了,还要脱了鞋踩在凳子上,简直让人不忍直视。铺子的掌柜鼓起勇气走出来,“六位爷,你们的汤面三十钱,你们这钱……”山贼做事,能有给钱的道理,他们当然是吃霸王餐了,“滚,老子在你这吃汤面是你的福气,还敢找老子要钱,命不要了?”
说完,山贼头子抄出最后一把柴刀猛地劈在身旁的凳子上。“啪嚓——”本就简陋的长凳应声截断,掌柜遇见这样的无赖,也只能忍气吞声,灰溜溜的跑进厨房煮面去了。虽然掌柜可怜,但萧景珩又不是慈悲心肠,他只默不作声的吃的面。直到那些山贼从兜里掏出一块不知哪里捡来的布料。“娘的,老子昨天只是身子不舒服,才失了手,若是再让老子遇见那个小白脸和小娘们,老子一定要他们好看。”
“就是就是,老大威武。”
这些山贼开始旁若无人的吹起了牛。“老大,那娘们真俊,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女人,老大若是抓到那娘们,不如赏给小的作媳妇吧!”
一说到漂亮姑娘,山贼更来劲了。“你小子想得美,那娘们可轮不到你,他大爷的,那娘们脾气也忒火爆了,不过没关系,老子有的事本事收拾娘们!”
“哈哈哈!”
这些人的荤话张口就来,简直不堪入耳。“老大英明!”
被夸的得意忘形的山贼头子忘了被打的有多疼,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的绢布,放在鼻子底下贪婪的闻着。“嗯!他大爷的,这娘们不仅长得俊,还挺香嘞,嘿嘿!”
“说不定身子更香!”
“你小子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哈哈哈——”这阵刺耳的笑声仿佛让萧景珩的人不禁心生厌烦,这些口无遮拦的人要是在京城恐怕活不过第二天。想着,萧景珩嫌弃的看了眼那些哄堂大笑的山贼,视线却被一张白色的,绣着海棠花纹样的绢布吸引。那不是,沈妙楚昨日清晨离开京城时青鱼塞给她的帷帽上的绢布吗?萧景珩瞳孔震颤,他绝对不可能看错,青鱼再给沈妙楚的随身之物上都绣了花样,而这个花样就是沈妙楚最喜欢的海棠花!‘刷——’那些山贼还在肆无忌惮的笑,耳边响起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掌就已经从山贼头子手里夺过那块绢布。萧景珩捻这手里的绢布,湘云纱绢,齐王府年前新进的料子,后来分给了沈妙楚作衣裳手帕等女子用的东西。是沈妙楚的东西!一股怒火从萧景珩心底燃烧到眼眸,他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瞬间滑落到掌心。“你是谁!”
那山贼头子意识到手里的东西被人多去之后恼羞成怒的高喊。说时迟那时快,萧景珩反手握住刀柄,眼睛眨也不眨的把刀扎进山贼的手上!“啊——”一声公鸭般的惨叫响起,只见山贼的手居然被钉在了桌上。尽管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做,但那些满嘴荤话的山贼早就引起下属们的愤怒,二话不说,下属抄起刀三下五除二的加在了其他山贼脖子上。山贼猥琐下流的话还在萧景珩耳边回荡,他整个人心神不宁,语气冷的像北方的边塞化不开的冻雪。“说,这个绢布是哪来的?”
山贼疼的险些厥过去,又被萧景珩一把揪住脑袋上的头发质问。这会想逃了没法逃了,山贼头子像是见鬼了一样满眼恐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是哪来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