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祁光的对那把断剑的描述安玉满是不信的。穹梭是太空飞船,外壳的强度毋庸置疑,但如果那把剑真的是什么飘云剑,光是那一下子撞击应该不足以将它撞成好几段。显然,祁光是在碰瓷。再看圆圆那副欲言被止的模样,她的猜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九星剑?!”
这下哪怕是祁光想制止,也按不住兴奋的元缘子了。“哇!师傅!九星剑诶!比你那把捡回来的破剑好多了!”
“咳咳......”祁光轻咳一声,制止了抖自己老底的徒弟。眼看被戳穿,他脸上依旧淡然没有丝毫的窘相。不愧是高人,表情管理真不错。安玉满面色不改,手上依然拿着那把九星剑,“祁光真人,请收下吧。”
祁光回望着她,微眯的双眼带动了眼角的些许细纹,“你明知道我是骗你的,为何还愿意将这把剑给我?”
他没有接过那把剑,元缘子瞥了一眼他的脸色,也不敢伸手去拿。“不管如何,是我疏忽,才撞断了您的宝剑,赔您一把也是应该的。”
安玉满笑得毫无城府。祁光蹙了蹙眉,更觉得面前这个孩子是他所不能看透的。初次见面时身上佩有神物,再次见面随手就拿出了一把稀世灵剑,更别说那只将他给撞落在地的奇异大鸟。最初见面时,他看不透她的命数,于是心存试探,才说她身上有煞气。但她显然不是什么高人,甚至不是修炼之人,根本看不到自己身上是否有煞气。虽然心有好奇,但那时有更为危急的事等着他,于是祁光也顾不上这个特别的孩子,带着徒弟赶赴到了晏回。思绪再三,他还是决定对眼前这个孩子坦白。“其实之前见面的时候,我说你身上有煞气是诓骗你的,这次也是,那把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根本不需要你用九星剑来赔偿。”
说完后,一把年纪的祁光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垂下眼。“我知道的,祁光真人您虽然几次三番骗我,但却没有任何的恶意,”安玉满格外宽容,“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将这把剑赠与您,就当是为了即将迎来的鏖战。”
听到她这么说,祁光瞬间明白了——原来她已经知道了黑煞的事,所以才这般不计前嫌。这下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将九星剑接过后拱手行礼,“那我就在此谢过了。”
安玉满不介意地摆摆手,“既然大家说开了,我还有些事需要您解惑......”她将发生龙润城内魔童的事和金璞的事大概讲述给了师徒两听。“锦韶虽然是妖,但与我也算是相识许久,是可以信任的。”
此时三人盘膝坐在穹梭的船舱内,听完她的一番讲述后祁光忍不住皱起了眉。他本以为黑煞一时半刻不会波及到大霖,没想到在他离开之后甚至已经蔓延到了都城龙润!“还好你及时阻止了魔童的炼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元缘子正在船舱内摸来摸去,闻言停下手愣愣说道。这些天她与师傅在一起,除了每天打怪,也恶补了关于黑煞的知识,对这一次的灾劫也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锦韶认识的丹师应该只有我知道那一位,”祁光垂下眼,敛下眸中的担忧,“但那人脾气古怪,现在只希望他能够早日将丹药取回拔除那些孩子身体里的魔种。”
见师徒两似乎十分疲惫,安玉满好奇的问了,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在晏回忙着斩除煞魔完全没有时间休息。即便如此,还是难以遏制黑煞的蔓延。祁光也知道,源头一日不灭,他们哪怕不眠不休也只是亡羊补牢,但他们还是无法撒手不管任由煞魔残害百姓助长黑煞的势力。“对了,不知道祁光真人有没有听说过‘玉栋’?”
安玉满掏出那块白玉牌递到他面前。祁光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怔住,随后他轻叹一声,勾起一个酸涩的笑,“没想到你居然连玉栋的玉牌都有......”他的语气酸的不行,安玉满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这件东西肯定不简单。接下来,祁光继续用这种酸溜溜的语气替她解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玉栋,这个名字听来不凡,而它的存在在晏回确实也是金字塔尖一般的存在。自晏回这个国家存在之初,就饱受各种妖魔鬼怪的困扰,但老天似乎无意将晏回的百姓赶尽杀绝,各种奇人顺应出现,随之出现的是各有神通的神明,以自身神力庇佑着晏回的百姓。听到这儿,安玉满心里惊奇不已。她在大霖生活的不算久,也就六年,但还是最近才接触到了各种非人的存在,要说变故的开始,大概是从她意外发现了系统的存在后才出现的吧。她停下了猜想,继续听祁光解释。“玉栋,就是那些神明的住所,没人知道那栋光洁如玉直插云云霄的高楼是何时出现的,但它存在的意义却深深刻在了每一个晏回百姓的心里......”说到这儿,祁光语气缥缈,似乎很是向往。晏回的百姓饱受鬼怪侵害,又怎么会不抓紧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哪怕他们是不同的部族组成,在对玉栋的尊崇和信奉上却是不谋而合。“普通的百姓无法进入玉栋吗?”
安玉满问。祁光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那可是神的住所,普通人哪能随意进出,”他顿了顿指了指她手上的玉牌,“不过,神的侍从,也就是最初的那些奇人,晏回的百姓称之为神侍,凭借手上的玉牌就可以进入玉栋。”
看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神,安玉满一个激灵,将玉牌赶紧收回了系统背包里。也就是说,这块玉牌很大可能是沈枫在离开之前给她留下的,就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去向。倒也不是毫无交代嘛。安玉满心里嘀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好,这次就换她去找他吧!“坐稳了,我们现在出发去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