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女扮男装,但她爹一直不许她在办案的时候搅和,这还是她第一次查案,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和忐忑。安玉满不是第一次进出这样的地方,倒是比她要自在许多。“等会你就装作是我的小厮,假装我们是......是来找乐子的!”诸葛世莺理了理梳起的幞头,大摇大摆的朝乌馨楼走了进去。“哎呦!这是哪家俊俏的小公子啊!”
才刚踏进门,一个面容娇艳的姑娘就迎了上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揽住了诸葛世莺的胳膊。后者浑身一个激灵,刚想躲开又被浓郁的脂粉味熏得晕头转向。“来,公子我们上楼,让奴家好生招待你......”姑娘声音娇滴滴的,暗示地挺了挺胸。诸葛世莺当即弓下了背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走...上楼!”
安玉满假装恭敬的跟在了她们的身后。这位‘小厮’看起来年纪实在太小,周围的姑娘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作罢。没有人骚扰自己,安玉满高兴还来不及。不顾前面小姑娘挤眉弄眼的求救,开始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观察周围。这乌馨楼足有三层,规模比她之前买下的花月路要大的多,里面的姑娘看起来都丰腴动人姿态松弛,想来待遇肯定比花月楼的要好很多。安玉满大概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画上的女人。进了包厢后,诸葛世莺的胆气也壮了,“咳咳,我是大理寺的巡捕,将你们的鸨母叫出来!”
被推开的姑娘扯了扯衣襟,狐疑的看过去,“看小公子的模样,还没有十五吧?如何能在大理寺任职?”
安玉满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也想看看她如何解围。“大理寺的腰牌在此,你敢有异议?”
诸葛世莺粗着嗓子,将一块铜制的腰牌拍在桌上。看清了那块腰牌后,娇俏的姑娘脸色一变,“哟,是奴家走眼了,这就去给您叫春妈妈来!”
将腰牌揣回胸前,诸葛世莺小声嘀咕,“这还差不多......”安玉满捂着嘴偷笑。没看出来这小姑娘还挺会演戏!如果不是她额角冷汗直淌,这幅装腔作势的样子倒是能骗的人信服几分。“呼——!”
好不容易等那姑娘出去,诸葛世莺夸张的吐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我早就仿制了一块腰牌,这下算是派上用场了!”
她拍着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嘴角却兴奋的高高翘起。“看来莺姐姐是早就计划着有朝一日私下探案了呀!”
安玉满指了指她放腰牌的地方故作疑惑“不知道私造大理寺的腰牌是什么罪呀?”
诸葛世莺嘴比脑子快,“根据大霖律,私造官员身份文牒或私造官差腰牌及冒认等罪,判处斩立决!”
下一秒,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用力咳嗽起来。“咳咳咳——!!”
见她这样,安玉满也顾不上逗她,赶紧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递了过去。“莺姐姐,我是逗你的,别害怕别害怕.......”好不容易缓过气,诸葛世莺脸咳的通红。不等她开口抱怨,门口传来了两道细碎的脚步声。“我竟还不知大理寺有这般年轻的大人,不知道小公子是何职位,是何姓名啊?”
前脚走进来的春妈妈显然不好糊弄,甫一进门就盯着诸葛世莺质问起来。后者刚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经过了刚才的一阵咳嗽,仿佛将慌乱也抛到了脑后。“怎么,我不是大理寺的巡捕难道你春妈妈是?”
诸葛世莺此时颇有几分气魄。她虽然没有办过案子,但经常偷偷跟在大理寺的巡捕身后偷师,现在只算学到了三分模样。“嗐!你看我这张嘴!”
春妈妈立刻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嘴。“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与大理寺的大人做对啊!”
诸葛世莺故作凶狠,“谅你也不敢!我是来问你,你可知道宝琪现在何处啊?!”
春妈妈眼珠子一转,面露苦恼,“哟,之前不是有位俊美的大人来问过了,怎么您还问这个?”
模样俊美?安玉满猜测是顾胜奕。“之前的是之前的,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诸葛世莺越演越得心应手,此时气势逼人。“好好好,我说......”春妈妈不得不再次跟两人讲述了一遍。原来那个宝琪姑娘并不是从小被卖进这乌馨楼调教的,而是大概半年多以前自愿来到这里寻个营生。这乌馨楼生意算是不错,有不少官员偷摸来这里寻欢作乐,宝琪姑娘很快就搭上了这里的常客——户部金部司陈广。后来陈广就索性帮宝琪赎了身,买了个小院金屋藏娇。再后来的事春妈妈也就无从得知了。“你们确实没有私藏宝琪?”
诸葛世莺紧盯着她的脸,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春妈妈急得拍大腿,“嗨呀!就别说奴家有没有这个胆子,之前那位大人早就将我们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哪里有半分宝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