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的测卷需要经过批验,一时半会无法得知结果。她望向三楼高赐的房间,“第一轮的结果今天大概是出不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高会长一个人要批一百人的测卷,肯定是要等到明天了。”
罗蓝早就站累了,干脆坐在了围栏上吃着雪媚娘,引得原本就对她诸多不满的商户更添非议。等她吃完后,两人相携准备离开。见她们要走,钱非庸走了过来,“这次也算是多亏了两位,这赌盘才能开起来,不如让我请两位吃个饭吧!”
他的身材魁梧,长相正派,如果不是一身华贵闪亮的打扮,还真让人看不出他是个生意人。安玉满刚刚在他那押下去两千两银票,让他请吃一顿饭也是合情合理。“好啊,正好也是饭点了。”
见她答应的爽快,钱非庸高兴的搓了搓手给两人带路。“老爷子,你说我会落选吗?”
江翼有些忐忑。江廖瞥了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是我江廖的孙儿,怎么会输呢?”
听到这话,江翼顿时放下心来。对,他可是江家的人,怎么会输呢?离开会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日的太阳落得早,这会儿其实才到吃晚饭的时间。跟着钱非庸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了一家酒楼。渊州府城的百姓生活多比听珠县的百姓富裕,一日三餐也是正常。酒楼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两人随着钱非庸上楼来到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坐着一个女人,像是在等他们似的。“夫人,我给你介绍,这两位就是如意捞的东家。”
钱非庸走上前给双方介绍。一听到如意捞的名字,那位钱夫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上前热情的牵起两人的手,“真是英雄出少年,英才出少女,没想到如意捞的东家居然这么年轻!”
安玉满和罗蓝一时都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只能与她坐到了起。两人一左一右挨着自己夫人,钱非庸倒像是成了客人一样,坐在了三人的对面。“我已经点好了菜,马上就上了!”
钱夫人看着两人笑眯眯的。“钱夫人客气了。”
眼前的这位钱夫人姿容秀丽,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居然会喜欢那么五大三粗又品味俗气的钱非庸。安玉满合理怀疑她的审美有问题。“你们不知道,前不久我去过一趟听珠县,尝过你们如意捞的火锅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
忽略钱非庸可怜巴巴的眼神,钱夫人嘟起嘴,“可惜这偌大的府城,居然找不到一种辣味的吃食,真是气人......”安玉满明白了,钱夫人也是一名被火锅俘获了的吃货。“如果钱夫人喜欢,我改日可以给你送一些火锅的底料。”
安玉满许诺她。以火锅的稀缺性,用来做人情是最合适不过的。这次她来渊州府城,除了办正经事,扩展在商场的人脉也是势在必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钱夫人高兴的一拍手。正好这时菜也上来了,足足二十几盘菜,摆满了一张大圆桌。席上几人相谈甚欢,安玉满本来还担心这么多菜,四个人肯定吃不完。谁知道钱非庸食量奇大,在饭桌上风卷残云,大半的菜都进了他的肚子。看得罗蓝都愣神。“让你们见笑了,我们家老钱就是这么能吃,要不是入了我钱家的门,他怕是要饿死咯!”
钱夫人嗔怪的瞪了钱非庸一眼。两人这才知道,原来钱非庸是入赘的,还改了自己的姓。饭毕,钱非庸抹了抹嘴,“不知道安小哥对这次的盐商选擢有几成的把握?”
来了。安玉满心想。这个钱非庸请她们吃饭,必然不会只是因为他夫人喜欢吃火锅这么简单。他作为这场赌盘的庄家,为了不赔钱进去,必然要掌握这场赌局的风向。“我可是押了自己两千两的。”
这么说也算是提醒他,她对自己有信心。钱夫人喝了口香茶,“不过江翼是那江廖的外孙,就算是高会长,也怕要给江家几分薄面。”
她明明不在场,却掌握着第一手的消息。“我觉得高会长不是那样的人。”
罗蓝皱起眉不认同。安玉满也知道高赐不是坏人,但江廖的地位摆在那,他做任何决策都需要权衡一二。作为庄家,钱家夫妇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她并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一顿饭结束,夜也深了,走出酒楼后,地支的三人在门口等候。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安玉满就通过联络工具通知了地支他们来接她们。毕竟在这渊州府城里,有人在背后对她们虎视眈眈。将地支帮忙带过来的火锅底料送给了钱家夫妇后,几人离开了酒楼。索性回家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回到高府后,家里只有高老夫人和周湘云。高会长因为还有测卷要批,所以今夜不回家。享受了一次高府的奢华浴池后,安玉满躺在宽大的床上,突然还有些不习惯。转头看去,房间里也只这一张床,她摇摇头。怎么自己还像小孩一样,不习惯一个人睡。入夜后,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雪,点点雪影透过窗户纸,印在躺在床上熟睡的人身上。淡淡的绿色盈光自小人的身上发出,将她轻容的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