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我说我想当一名大夫,让生病的人都好起来;第二年生日我许愿的是当一名工匠,因为我们家住着的树屋坏了,家中没有男丁,住的又偏远,邻居也没有;第三年我的愿望是拥有很多漂亮的袍子,因为我长大了。”
这位妇人梳理着自己的白发接着说。四周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就如黑洞,我们的篝火和手里的宝石灯盏显得很孤独,那种很快就要被黑暗吞噬的孤独,甚至微弱。黑色藤蔓,一层层生长着黑色的蓓蕾,叶子一片片展开,黑色的锯齿,犹若撼动宇宙机械的铜制齿轮,碾压着我们看不见的时间的轨迹和微微的光。鱼鳞人说:“这不算什么怪事吧,你们有一百万年的寿命,你病了三年,有了三个愿望也不算是什么的,我也有过愿望,几乎都没有实现。”
那些土灰色的帐篷,都挂着一盏小小的铁灯,昏黄的,一会儿就寝时也不会熄灭的光亮,因为地下黑暗的世界,没有安全感。他们这些十二名自己中,一位身高略矮的绿满家族的男人说:“我就是一名大夫,在我们村庄很有名气,我母亲说我出生时,身材很健康,没想到没有当一名猎人,却做了大夫,而且我最擅长医治脚踝。”
冷冷的空气,在黑雾里飘散着,一些家族的人还是裹紧了棉袍,这毕竟是冬季的废墟下的夜晚。“我来自五维的另一层的自己,我是一名工匠,猜不到吧,我这样一位弱女子会是一位有名的工匠,我会修缮房屋,构建桥梁,用藤条编制各种阻碍风雨的蓑衣。我姐姐说我本该绣花织布,而不是东跑西颠地给每户人家修葺房屋。”
十二名中的一位面色容光焕发的女子,编织着绿色的发辫笑着说道。摆弄着鱼叉,鱼鳞人高傲地反驳着:“这有什么!巧合。”
黑暗,无边,那名怪异的女子,说自己来自黑暗的女子,就那样消失了,带走了金碗白光的焰,徒留黑暗,这黑暗,让我想着心事,仿佛有声音叫嚣着我的名字,那么熟悉,浑厚的如一位长者,又像是父王,威严却充满慈爱。活着,是否就要胜利的荣光,那些死去的满载着尘世的珍宝,多少费解的谜题,就是黑暗,黑暗的是深海的阴影,一条条让智者开辟星海的天地。礁石上,盘绕着干枯的黑色的海藻,一会儿鲜亮一会儿阴郁,短暂地生与死的演绎,快速地循环着生命,忘记了对周遭的苦难的致敬,我为什么会到这个我迷惑的五维的世界,多层的藏匿,我想念着什么是我可以深爱的万物,究竟是天空还是大地,还是我自己那颗冰冷无情的心。某些死亡,却是一场闹剧,多层的五维,多层的磁力纤体,某些再生、复活、重生的家族。多么想,这一次我也可以不要沾染尘世,不要沾染悲伤的爱慕,可是靛蓝的爱恋与紫红浆果般的思念,犹似牢笼,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嫣,常常在我的梦境里出现,那一袭红袍,漫过淼淼天际,我望见了扑簌簌的雪,仿若又一次的隔世。“我呢,看看我,想不到的活计,哈哈,我是一名裁缝铺子的师傅,会缝制各种裙袍,还有短衫,远近闻名,在我们的那个世界,我就是那么伟大,不要被我的身材吓坏了,哈哈。”
说话的是五大三粗的一位男子,绿色的胡须硬硬的长在下巴上。这些五维多层的绿满家族的人,都耸着肩膀,这是巧合吧,一个人的理想,其他的某些人都给实现了。那位妇人又说道:“是吧,十二个自己,来自不同的五维的世界,这一层的我的理想,他们都在实行了,是不是很有趣,还有更有趣的。我长成了少女后来要嫁人时,我想嫁给一名猎人,我的父亲反对,结果另一层的自己就嫁了一位猎人,后来我想嫁给我们新搬来的邻居是位烧菜的师傅,结果我的父亲不同意,另一层的自己却如愿以偿了。这些都是巧合吗?”
这是个相连的世界,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生命的发源地,这里是玲珑璋,是玲珑家族的古代建筑遗址,也叫骷髅眼,曾经让宇宙浩瀚的群星,退到边境,但生命是相连的,即使遥远。坐在石头上的一位年迈的绿满家族的老汉说:“我迎娶了婆娘后,就没有多少积蓄了,后来我找了瓦罐,发誓有多余的积蓄就丢进去,我想这样的日积月累的,会有一笔收入,因为孩子要出生了,没想到不到一年,发现积攒了很多,足够做一幢新的屋舍了。养成这个习惯,我可是对自己下了狠心的,经常警示自己,尤其是睡前。”
他的手上是老茧,他的绿绿的眼仁是坚韧,这是个爱下决心改变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