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蹙起眉心。不知怎么,她有种不安的感觉,下意识地扯了扯封景城的胳膊。“等等,先别进去。”
“怎么了?”
“里边开了很强的空调,我担心有问题。”
时宛言这么一说,封景城也察觉到了。他本想接着开口问她应该怎么办。这时时宛言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了三张出来,叠在一次,又从拿出大宝给她备好的急用解百毒药剂,洒在纸巾上。封景城有点疑惑。她弄完了两份,递了一份给他,“拿着,捂住嘴,可以的话,进去之后尽量别呼吸。”
他即刻明白了,点头跟着做。夫妻俩准备好后,再次推开铝门,这次开得很大,扑面而来的是冷飕飕的空调。时宛言大吃一惊。厨房里的所有大冰箱门,都被打开。四周的门窗都被关上,冷气在厨房里弥漫着,四处都起了白雾,视线一片模糊。封景城不由得将牵着时宛言的手拉紧。两人有默契地一步步走进去。厨房比外面还凌乱。像是被炸过似的,碗碟被打碎,食材被烧坏。终于。他们在厨房里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夏延。封景城刚想拿开手里的纸巾,蹲下去把夏延扶起来,及时被时宛言拉住。她用力摇着头,示意他不准拿下手里的纸巾。于是封景城脱下自己的外套,和时宛言一起合力将夏延的身体捆起来,再拖出厨房。时宛言亲自将所有冷气的电闸全拔掉,才离开厨房,狠狠关上门,大口大口喘着气。夏延的身体已经被冻僵。封景城在他鼻尖摸不出呼吸,连忙替他做抢救。时宛言连脉搏都没把,掐住夏延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手里的解百毒药剂全倒进去。然后又从包包里取出她带来的银针,开始在夏延身上施针。封景城一愣。“你怎么会带这个?”
“我一直都放在行李箱。经历了昨天的事,我总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随身携带银针。”
封景城觉得她觉悟很好。确实有这个必要。否则每次要救人的时候还得打电话叫药师协会的人送工具过来,次数多了,时宛言都觉得麻烦。封景城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他好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休克了,若是时间长,才会真的死去,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救回来。”
时宛言话毕,就加快了手里的施针速度。封景城见她如此全神贯注,便不再说话打扰。夏延的身上挨了好几刀,流得满地都是鲜血,颇有几分骇人。若是换做其他医生,恐怕都已经回天乏术。但时宛言并不轻易放弃,努力地对夏延进行抢救。明明时间流逝的速度没有变,却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十分钟后,时宛言终于停下手。封景城看见夏延的手指头动了几下,不由得惊讶得亮起双眼。“他恢复意识了。”
“你把我包包打开,里面还有一瓶药丸,取两颗出来给他吃下去。”
封景城照着做,时宛言接着又熟练地跑去柜台取急救药箱过来,替他当场进行缝针手术。“还好昨天做完手术之后你还把工具留下了。”
这时候真是庆幸昨天的先见之明。大概是担心夏延失血过多,所以时宛言缝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结束了。吃了两颗药丸的夏延,总算能睁开眼睛,沙哑地扯开喉咙。“你们又救了我。”
封景城看他那憔悴的胡渣脸,皱起眉头,神色凝重。“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周一次寻仇?现在怎么变成天天寻仇了?”
“昨天没把人弄死,今天就回来把我弄死了。”
夏延苦笑着回答。时宛言叹了一口气。“再晚一些你就没命了。”
“我每天都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
像他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不是杀别人,就是别人把他杀掉。对于生死,他早就看淡了。因此现在还能拿着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封景城摇了摇头道。“你这样下去可真不行,为了找人,天天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若是还没把人找到,你就死了,那又有什么意义?”
夏延的眼神有些迷离。“她为了我,将自己的生死置身事外,何尝不也是一样?”
“谁?”
他收起目光,不再多言。封景城还想说下去,岂料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三人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刺眼的光线照进来。紧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时宛言被封景城第一时间拉到身后去。为首的是一名蓝眼睛的金发男。他脸色严肃,看见时宛言和封景城,还有躺在地上刚醒过来的夏延,伸手对着身后的人下令。“把他们都带走。”
“是。”
时宛言蹙眉。正想跟着封景城一起合力抵挡,结果同时被好几个人拿起抢指着脑袋。蓝眼睛的金发男冷冷看着两夫妻。“你们最好不要挣扎,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们死在这里。”
“放了他们,这事跟他们无关。”
夏延沙哑的声音传来。蓝眼金发男语气不屑,“不用你告诉我,我会亲自带回去调查。”
封景城眯了眯眼。时宛言在身后低声问了一句。“这些人是谁?”
“地方势力。”
“那怎么办?”
“先跟着,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现在并不担心他和时宛言被带走之后没能力逃出去,就是夏延的处境比较危险。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就被仇家抓走。恐怕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蓝眼金发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道:“若是调查之后确定你们跟事情无关,就会放你们走。但,如果你们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话,我也不介意用手段把你们留下来。”
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了。他们若是一心要把夏延救走,就会惹上一堆麻烦事。三人最后被蓝眼金发男和他手下的人一并带走。时宛言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一路上,他们用了个黑色的套头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直到下车,被押着走了一段路,时宛言才终于看见自己身处在一间用刑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