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我上次说过,绝对不允许你再碰这么危险的事,这东西让我来解决。”
她一愣,震惊地看着封景城。“你会拆弹?”
封景城没有回答她,想拿走她手里的小型炸弹,但却被时宛言制止。“不,我一个人处理炸弹,王落函不能一个人待着,你留在这里保护她。”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我保护她,那谁保护你?”
时宛言语塞。她正想说她可以顾好自己,但这个时候封景城已经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出去。“医院附近的人手,随时戒备,给我盯紧了任何一个角落,不要让可疑的人有机可乘。还有,保护王落函。”
他飞快地交代完,挂断电话,就拉着时宛言一起从楼梯跑下去。两人盯着手上的计时器,加快脚步,下了楼,跑出医院,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公园的方向跑去了。天黑了,外面的天气能把人冻死,公园里已经没人。两夫妻跑到公园中间,停下来看计时器的时候。已经耗时六分钟。人的潜能果然是被激发出来的。“我来解,你站那儿。”
封景城一把将炸—弹抢过来,解开自己手腕上的表,拆出一枚细针,开始捣鼓炸—弹。时宛言并没有站远,而是在旁边协助他,拿着手机打灯,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款炸—弹虽然体积小,可威力不容小觑。他们已经计算好了,若一会儿拆弹失败,爆炸范围只会概括到整座公园,不会殃及医院。从封景城的拆解手法来看,他确实是懂行的。但这玩意儿内部设计复杂,绕了许多弯,解起来挺费劲。时宛言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只剩下两分钟,心里也有点着急了。这小型炸—弹,是真的小,一个人拆解起来很费劲,两个人就更费劲。她不能插手,否则只会耽误更多时间。封景城沉着脸,额角已经出汗。他手里在飞速地拆解,嘴上还不忘把时宛言赶走。“趁现在,赶紧跑出公园。”
“你行不行,不行让我来!”
“屁!”
他手上的动作加快。可看着那些绕来绕去的红线绿线,想找到源头有点复杂,心里越发没底。愣是时宛言看了也有点慌。这东西怎么设计成这样复杂?……还剩一分半。封景城有点紧张了。“滚出去,别在这里送死!”
“再坚持下,差不多就能找到了。”
……一分钟。“我特么不想你和我一起交代在这儿。”
“要死一起死啊,你不是说殉情是挺浪漫的事吗!”
“你闭嘴!”
……还有五十秒。“言言,算我求你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跑。”
“要跑一起跑,把东西扔下来,我们一起跑,你做到吗?”
不。他做不到。他留下来就是为了争取每一分每一秒,尽自己最大能力,不让它被引爆。公园虽然没人,但保不准会有无辜市民正好经过此地。把炸—弹扔下来跑掉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封景城做不出来。……还有三十秒。时宛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了。这以为,刚刚在手术台看着林靖的尸体,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她错了。现在才是。如果这枚炸—弹没有被解除成功,不到半分钟,她和封景城就一起归天了。……二十秒。这个时候的封景城已经不再思考时宛言走不走的问题。他专注地拆解,手速加快。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哒哒哒拆解的机械的声音。……十秒。时宛言在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过去,自己究竟还有什么遗憾还没达成。让她觉得很荒唐的是,自己心中的遗憾居然是没给封景城生个女儿。……八秒。“封景城,我们走不掉了。”
……七秒。“再给我一点时间。”
……六秒。“我们若是一起死了,不知道孩子会怎么办,他们那么聪明,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吧?”
……五秒。“言言你别说话。”
……四秒。“言言我爱你。”
……三秒。“景城我也爱你。”
……两秒。“要是这两秒内我们还有活着的机会,我就给你生女儿。”
……一秒。嘀——哒嗒——封景城的手终于停下来。时宛言愣愣地看着被剪短的绿线,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嗡地响。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站起身,把眼前这位陪着他煎熬到最后一秒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和她融合在一起。“说好了,生女儿,不准你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