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席玉知道商晚凝是在嘲讽他们,如今也算是撕破脸皮了,他冷淡的看着商晚凝,“我知你心中不快,你要如何才能给我们解决办法。”
这药方是商晚凝写的,她肯定知道这些症状如何才能治好。“我没有解决办法。”
商晚凝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治疗时疫的药方是商家嫡长女所写,我又怎么会有解决办法呢?”
一直跟在商席玉身边的商舒意终于忍不住了,她之前还在商晚凝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却要对她这样低声下气的相求,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商晚凝!你就是故意的!你算计我们!”
商舒意瞪着商晚凝,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啖其肉,“都是你逼我们偷你药方的,现在你的药方出了问题,你必须给我们解决的办法!”
商晚凝被气笑了,她一开始觉得商席玉厚脸皮,没想到商舒意是青出于蓝,她比商席玉更加不要脸!许知之和赤芍都被商舒意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惊呆了,许知之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她翻了个白眼,“人不要脸不树不要皮,我长这么大倒是头一回见识到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
“你!”
商舒意指着许知之,似乎又要开口骂许知之。商晚凝冷冷扫她一眼,“我逼你们?是我让你们来讨要药方的吗?是我让你们要不到药方自己来偷的?我拿刀架着你的脖子让你偷的?”
她握住许知之的手安抚她让她不要那么生气,却又继续对着商舒意揭破她最后一层冠冕堂皇的面具,“商舒意,你偷我的药方得到了好处,现在出了问题想让我帮你解决?你做梦吧。”
她敲了敲桌子,外面那批许沅留给她的护卫带着刀整齐的侯在门口,“小姐,有何吩咐?”
“把他们扔出去。”
商晚凝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看商席玉和商晚凝像是被抬猪一样毫无尊严的抬起来。她和商席玉愤恨的目光对视,竟然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让商席玉一瞬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父亲,要我给出解决办法,你得拿出诚意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商席玉,“我已经不是从乡下来的那个毫无依靠任你们拿捏的商晚凝了。”
商席玉和商舒意被扔出了护国公府,街边的商贩和行人都看见了,父女二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只能那衣袖挡住脸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的马车。商席玉和商舒意去了护国公府的事情立马密报给了皇帝,皇帝慢慢看了一遍,把奏折重重的砸在御案上,“哼,果然如此。”
那药方恐怕就是从商晚凝手里抢的,商晚凝的药方还未完善便被他们抢了来邀功。“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欺君罔上!商席玉回到丞相府,立刻花重金去外面找了好多大夫医师,甚至都开始寻找又无药王谷的神医,。可药王谷的人都得一月前预约才能接任务,而江湖上的术士则更是无用,连国手云集的太医院都拿这无法,他们这些普通大夫又怎么可能有办法。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就要到皇上规定的最后一天了,丞相府内还是死气沉沉。有一个江湖术士对着这个药方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商席玉客气的送走了人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老爷,我看商晚凝这小贱人就是想和我们打擂台,就算你真的不去找她,难道她真的能放任我们受罪?你被降罪于她又有和好处?”
张氏依旧自信。在她眼里,父亲丈夫和儿子就是天,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商晚凝也是这样想,商晚凝再怎么闹难道还违背孝道吗?商席玉正烦躁得很,一听张氏这样说更加头疼,他揉了揉额角,“滚滚滚,滚出去!”
商席玉一个人在房内枯坐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只能朝商晚凝低头妥协,他培养商舒意也只是为了他的地位更稳固能再往上面走一步成为国丈,商舒意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现在他被商舒意连累都要自身难保了,自然得弃车保帅。他换好衣服只身前往了护国公府。今天许沅和赫连宸都在,商晚凝也特意把赵悠悠带上了。商席玉一改以往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给出解决办法。”
“父亲可想清楚了?”
商晚凝喝了口茶,抬眼瞥了商席玉一眼,“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吗?”
商席玉点头,他现在行至陌路,只能舍尾求生。“好,那我要父亲对外公布,商舒意的药方是从我这儿偷的,而且,新的药方我要亲自去交给圣上。”
商晚凝的余光观察到身边赵悠悠的神色变得难堪,她一笑,“还要父亲告诉我,是谁在我身边接应你的人偷了我的药方。”
赵悠悠一看商晚凝要揪出自己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趁着众人不注意溜走,可偏偏赤芍就堵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悠悠妹妹你这是往哪里去啊?”
赵悠悠心惊,怕是赤芍早就知道她和商席玉勾结了!可她现在被赤芍堵在这里,也不敢动作太大引得大家注意,只能这样心急如焚的等着。虽然早就知道商晚凝的要求该是如此,但是他到底在商舒意身上投入了十五年的心血,如今眼看都和二皇子订婚了,一朝付之东流,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父亲不愿意?”
商晚凝也不强求,“既如此,送客吧。”
商席玉终于动了,他彻底清醒,知道商晚凝不同于其他在闺阁之中以男人为天的女人,她并不遵从什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伦理。她就是冷情冷性的人。可商席玉又哪里知道,如今商晚凝的冷硬心肠,是经历了多少血浓于水之人的背叛而熬出来的。“我……同意。”
商席玉点头,又抬头看着商晚凝身边的那个人,开口,“你身边和我接应的人是……她。”
商席玉抬手指向了赵悠悠。赵悠悠一惊,她拉着商晚凝的衣角,颤抖着,“岁岁,你、你别听他瞎说,他他他在挑拨离间,我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又怎么会……”赵悠悠渐渐的说不下去了,因为商晚凝的面上并无惊讶之色,而是平静的看她‘自证清白’。“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赵悠悠自嘲的一笑,“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虽然商晚凝早已知道赵悠悠有了异心,但还是被她眼里猛然迸出的恨毒之色心里一疼。她不明白,她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前世她不明白一直温柔的姐姐为何突然变得那样恶毒,现在她也不明白,一直活泼亲近的赵悠悠为何要拿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扭头给了现在这样一个眼神,让许知之把赵悠悠带下去,她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解决这件事。待许知之和赵悠悠离开,商晚凝才又看着商席玉,“父亲,我若一日没听见商舒意偷我药方的事情在京城传开,我便不会给药方的。”
商席玉回得果断,“今天午时,舒意偷你药方之事便会人尽皆知,下午,你和我进宫面圣。”
“我为何要和父亲进宫面圣?”
商晚凝笑着摇头,“我自会和义母一起去。”
这下,商席玉的脸上是一丝血色都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