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脸色激动,边说边揪住我的头发,把我强行拎了起来。
虽然我一直在反抗,可力气还是太小了,根本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他用力甩了我两耳光,我腮帮子火辣辣地疼,差点站不稳了,被村长用力抵在墙上,像极了一只失去大人保护的小鸡仔。 村长瞪着我,脸色乌青,一脸暴怒地喊道, “兔崽子,村里已经死了八个人,在这么下去,整个周家沟都会因为你家的事情被团灭,我作为村长不能不管,要怨就怨你自己命苦,怎么摊上了一个这样的娘。”我被按在墙上没办法挣扎,趁村长找绳子绑我的时候,才吃力地喊道, “不是这样的,真正想害村子的人不是我娘,是、是别人……我娘也是受害者,她没有害人的打算。”
刚开始的时候,太公的确怀疑过这些事是我娘干的,可自从发现我娘的坟头被人动了手脚,他就肯定干出这些事的另有其人。 更何况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过身,她怎么可能害死这么多村民呢。 “你被那个姓王的棺材匠骗了,这家伙才是幕后主谋,他卖给我家的棺材有问题!”
我不听挣扎,试图把这一切对村长说清楚。 可村长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压根不在意我的话,取出一块布塞进我嘴巴里,满脸阴沉地说, “周玄,你别怪大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全村人考虑,为了解决村里的麻烦,我不能再对你有妇人之仁。”
“你被骗了……唔!”
我还想解释,可村长不给我机会,用破布塞进我的嘴,见我还没有放弃挣扎,便狠心抄起那根扁担,朝我脑门上来了一下。 我只听到砰的一声,接着两眼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昏迷多久,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四肢全部都被麻绳套起来,全身五花大绑,丢进村长家的柴房。 柴房上了锁,我年小力弱,加上四肢被反绑起来,根本就没办法挣扎。 我想大声惊呼,让村长放了我,可那块破布依旧塞在我嘴巴里,不管我怎么喊,都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惨了…… 尝试几次后,我彻底绝望了,只能停滞挣扎,好像一条蛆似的蛄蛹身体,把后背软软地抵在墙上。 这次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躲开了那么多厉鬼的索命,最终却落在了村长手上。 他可是我隔房大伯啊,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对我? 我满心凄苦,心里别提有多失落,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只有祝愿二叔能够顺利逃脱,不要落到那个棺材匠手里。 这时候柴房外面也传来了很多凌乱的脚步声,我听到村长正领着一帮村民走进后院,边走边说, “大勇,你去村口看看王大师回来了没有,我已经抓住了这个小崽子,只等王大师回来发落了。”
村民大勇气哼哼地说,“要我说不用等王大师了,干脆找把杀猪刀,直接给这小畜生放血吧,他家害得全村人这么惨,干嘛留着他!”
另一个村民也咬牙切齿道,“说的没错,才几天时间,村里死了十几口人,全特么是老周家害的,这一家人全都该不得好死!”
“村长,我媳妇死得冤啊,求你把周玄交给我,我要拿他沉鱼塘,让这小崽子给我媳妇偿命!”
柴房外面传来村民们此起彼伏的咒骂声,每个人都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恨意。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造成这一切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村里的人都恨不得要把我千刀万剐? 熙熙攘攘的叫骂声让我心如死灰,闭上眼,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直到村长的呵斥声从人群中传来, “都特么别放屁了,怎么处置周玄,得看王大师的主意,今天叫你们来的目的,是商量怎么搭建法坛,赶紧配合王大师把村里的祸事了结清楚,一个个的,都拿小孩子撒什么气,有能耐你们找他娘去啊!”
听到村长的呵斥声,人群这才不闹了。 在周家沟这种小地方,村长的权威还是挺大的,村民不敢反对他,只能悻悻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柴房大门重新被人推开,透进来一束光。 我心如死灰地把头抬起来,看见村长正拿着两个玉米馍馍,神情复杂地走到我面前,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说完他摘掉我嘴上的破毛巾,把玉米馍馍递过来。 我移开嘴唇,没接。 村长叹气道,“周玄,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村里人,可大家也是没办法,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村里又死人了,被你娘害死的村民已经多达十几口。”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凭什么说这些村民是我娘害的,难道你亲眼看见了?”
村长一脸偏执地摇头“不是你娘还能有谁?王大师说了,这些事全都因为你娘而已,只有消灭了你娘,村里的灾难才能结束。”
呵呵! 我都懒得再说什么了,村长太愚昧,包括那些无知的村民,也都受了姓王的蛊惑。 假如人都是我娘害的,那在她坟头上布置邪阵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隐隐感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只可惜自己实在太没用,明知道这件事不正常,也没有能力查清楚。 村长并没有在柴房里的待多久,很快就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我依旧双眼无神地靠在墙上,等待命运的最终审.判。 下午三点左右,那个姓王的棺材匠回来了,刚进屋就对村长问道,“听说你抓住了周家那个小崽子,人在哪儿?”
村长立刻回答说,“人就关在柴房,等待您亲自处理。”
“嗯,这次你做的不错,守好房间,不要让任何外人进来,我要单独跟这个小畜生待一会儿。”
棺材匠的笑声充满了邪气,把村长留在外面,自己则推门走进了关押我的柴房。 我很早就听到动静,冷冷地抬头等着他。 大门开启后,视线中立刻闯入一张阴鸷乖张的脸,鹰钩鼻、三角眼,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挂满戏谑的冷笑, “小子,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