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为皂班,主要是给县老爷做仪仗队或者审案之时立于两边吓唬、惩罚人犯的;第二为快班,就是我们常说的“捕快”的那类人,捕快不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合称,捕快干的都是抓人犯、破案、催租税之类的活。第三为壮班,临时召集的民工,有紧急情况时可协助守城等等。三班衙役都没有官方的正式身份,相当于为衙门服役的性质,当然会发放薪水,但是很低。县衙捕快由捕头带领,州府由总捕头带领。这个姓邢的捕快似乎满不在乎,他瘫坐在桌子上:“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作甚。孙掌柜,尽管上酒便是,我可从未欠过你的酒钱吧。”
孙掌柜笑笑:“那倒是,小店还就数你邢捕快人品最好。旁人或多或少,来小店吃酒都有赊账。就是邢捕快您,是有钱便来吃,没钱绝不赊账。”
邢捕快洋洋得意:“那是,老子从不愿欠人钱财。欠人钱财如大山压身,有钱就吃没钱就忍着。”
邢捕快嗜酒如命,酒品却比谁都好。不欠账不赊账,这是孙掌柜最喜欢的一点。是以,每次打酒,都会或多或少的多给打一些。好酒也喝不起,这家伙喝的都是一些劣酒。即便如此,也是喝的津津有味。甚至于,他的桌子上连个像样的下酒菜都没有。来福有些踌躇,他坐在对面。这种人恐怕有些难以结交,别的不说,首先是他滴水不进就很难结交。有时候,一个人太正未必是好事。虽然,这个邢捕快并不是正。只是他不喜欢欠人情,这就给自己结交留下了难度。若是,贸然上前,过去和他结交豪饮,他未必肯给这个面子。正犹豫间,这个邢捕快一壶酒就下了肚。他馋酒但喝酒也快,不多时便把一壶酒喝了个精光。喝完酒的邢捕快红光满面的起身,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他往怀里一摸,登时尴尬了起来。孙掌柜看出不对:“怎么,邢捕快没带钱么,不妨事,下次给也是一样。”
邢捕快满脸通红:“实在对不住,我这才想起,身上的二十文钱,早上拿去付了房钱。这、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了,唉,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这事呢。”
看得出,这个邢捕快甚是心中难安。作为一个从不欠钱的人,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忘了身上的钱付了房租。这让邢捕快很是过意不去,这不是他的为人风格。谁知,这个孙掌柜倒是不以为忤:“邢捕快说哪里话来,您欠钱我还能不放心么。这样,下次发了俸禄一并还上就是。再者说了,您照顾小店这许多年,这壶酒就算是小人请您又怎样。”
邢捕快正色道:“不成不成,无功不受禄,怎可受你之情。这钱,我是定会还的。你且待些时日,等我下个月发了俸,定会连本带息还上。”
孙掌柜有些苦笑,二十文钱,连只鸡都买不到,还有什么连本带息。不过他知道邢捕快的性子,当下也没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来福终于忍不住冷嘲热讽:“哼哼,没钱出了吃什么酒。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衙门的人,吃起霸王餐来了。什么从不赊欠,说的冠冕堂皇,哼哼。”
来福一开口,这才引起邢捕快的注意。他一张脸涨的通红,有些结巴的怒道:“胡、胡说!老子吃酒什么时候不给钱过。你是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