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郊缓缓的行驶着,这三匹老马确实让人火大。看着马车前面的三匹老马,石小凡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不是马儿,而是三只乌龟三只蜗牛。三只乌龟在拉着他们的马车,三只蜗牛在缓慢的爬。而不远处的城郊外,曹小梅指着车窗外她看到的奇怪一幕。石小凡愕然转头,这才发现,原来郊外有百姓在放牧。游牧民族不改其本性的,除了耕田,也有牧牛放羊者。只是让石小凡离奇的是,斗县城内穷的叮当响,沈茶义说无马可用。但是在城郊,他们见到了不止一匹马。就在眼前,一个契丹牧民自己就骑着一匹骏马,赶着牛羊在放牧。这就让人奇怪了,不是斗县境内无马么。曹小梅也倍觉奇怪:“小凡哥哥,不是说他们这里穷的没有马儿么。怎么这人居然骑着马放牧,还是说,这城郊的百姓日子好过一些。”
石小凡没有回答,马车后面的狗腿子来福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小公爷、停车,停车!小公爷,不对啊,这不对。”
朱大昌将马车停下,来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公爷,不对,好像有诈!”
石小凡也感觉出来了,他怒气冲冲的跳下马车,看着四周的茫茫田野:“他娘的沈茶义,这个狗东西竟然敢骗老子!完了一辈子鹰,居然被鹰捉了眼睛。这个狗东西,老子弄死他。”
“小公爷,您看出来啦。”
来福擦擦汗。石小凡点点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来福继续道:“小人这才想起,小人跟着沈县令的人去马厩牵马的时候。发现马厩里还存着大量的草料,而且拴马的马棚里还有许多新鲜的马粪。他们不是说这斗县没有马儿了么,这分明就是在欺骗咱们。小公爷您在看看这郊外,若是斗县缺马,这里怎么会有牧民骑马。还有,堂堂一个郡县,若是没有马匹。一旦遇到急事,如何传信。”
石小凡很欣慰,狗腿子来福是智商在线的。至于旺财之流,则是一脸懵逼了。斗县有马,而且很多。堂堂一个郡县,就算是大宋也会有很多马匹。且不说用来公务,就算是民间私有马匹出行者也不计其数。更别提那些有钱人家了,一个地方再穷也有富人。有钱人出行总不能每次都是步行或者抬轿吧,马车的便捷性是牛车无法比拟的。就连石小凡,也被这个假惺惺的斗县县令沈茶义给骗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谋害石小凡一行人的马匹,逼着他们走路去西京呢。要知道,石小凡他们可是使者。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何况这次又是满心诚意的来求和。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啊。石小凡略为一想,便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正如自己所料,契丹朝臣从不乏人精。为什么大宋会这档口来求和,还不是因为战事对于他们不利。若是大宋真的一路高歌,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求和。问题是,他们现在摸不准大宋的求和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心最好,两国都有利。而且契丹这个时候完全可以狮子大开口,以大宋怯战为理由,大肆的提出各种无理要求。比如,除了归还十六州外,还得继续每年给契丹岁币。若是假意,那么就是大宋想抽回云县的兵马,还有挽救檀州。哼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宋这么做,契丹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南院大王的使者队伍已经进入契丹境内,要想到达中京大定府还有一段时间。那就让他们来的慢一些,先把雄州攻来下再说。拿下了雄州,则不管你大宋是真心求和还是假意,对他们契丹来说都没关系了。反正檀州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之内了,所以,契丹的应对策略就是。趁着石小凡他们没有到达中京之前,先攻下檀州。到时候大宋就没了谈判的资本,可檀州守的固若金汤,短时间内是无法攻下来的。檀州守备兵不多,可杂牌兵不少。加上城墙坚固,耶律荣光仓促之下是无法拿下这座城池的。要想拖延住石小凡入中京的时间,于是沈茶义想出的办法就是弄死他们的马匹。没了马儿,石小凡他们别说是到中京大定府。就算是先到西京,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你们到了西京,契丹到时候也可以想个法子,还是让石小凡他们得不到马匹。就这样一路走到中京,至少也得小半年。小半年的时间,耶律荣光就有机会攻下檀州城了。至于云县嘛,本就是契丹的囊中之物。趁着和谈之前拿下檀州和云县,若是大宋假意求和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石小凡他们之所以想求和,就是想保住檀州和云县的兵力。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半路上曹小梅发现了不对劲,来福也感觉出来斗县是有马的。而石小凡,也终于明白了契丹的险恶用心。契丹无法确定大宋和谈的诚意与否,就想出这个损主意。狗腿子们的智商是无法理解的,比如旺财之流还在一脸的懵逼。至于来福,则极为担心。契丹只这一招拖延战术,就轻易地破解了他们的目的。“小公爷,咱们怎么办,契丹这一招甚是阴损啊。怎生想个法子,快点赶到大定府。依小人看,不如咱们抢吧。”
来福的目的很简单,没有马儿我们就抢马。把百姓的马儿抢来,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中京,到时候契丹只能开始和谈。双方都在争取时间,就看谁能赢了。谁知石小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抢百姓的事老子不干,干嘛这么急。既然契丹不想让老子急着去和谈,那咱们就掉头,回斗县。”
来福一怔:“回斗县干嘛,找沈县令要马么,若是他不肯怎么办。小公爷,咱们难道要动武不成么。”
“谁说要马,回斗县,告诉他们老子不去中京了。回雄州,不谈了。没有马,老子怎么去,他娘的王八蛋。”
说完,石小凡骂骂咧咧的钻进了马车:“大昌,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