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锣的时候,又有人加价了。“三十六万。”
举牌的依旧是王各壁,隔壁老王。“皮货王疯了吧,三十六万啊。他花这么多钱,买这两处铺子,值么?”
有人开始怀疑起来。谁知又有人接着道:“你懂什么,按照市价来说,这两处铺子撑死三十万。可要看给谁了,若是你买来出租做房东,也就值这个价。可你要是用来做生意,三十六万我看并不贵。”
“三十六万还不贵?三十六万贯啊,当年给契丹的岁币也不过区区三十万缗。”
那人又冷笑一声:“你知道个屁,你知道这皮货王一年在京城进出多少皮货生意。基本辽北女真和西夏的皮货都被此人垄断,甚至于高丽都有他的业务。像是南大街这种繁华地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皮货王拿着大把的金银去买,再高的价格那些房主怕也不会卖吧。”
质疑的那人这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对于咱们来说,这两处铺子就值三十万。对于皮货王这种做生意的,尤其是需要南大街这种位置的商人。再高的价格对他们来说也值,因为这地界是他们花钱都买不来的。”
“你总算明白了,旁人若是有这么两处铺子,若非急用钱谁肯变卖。留给子孙那才是年年收租,金钱又不断绝也。若是卖了,即便是卖个高价也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再者,这南大街是京城皮货生意集散地,你看看吧,再高的价这皮货王也得要。”
这让说的倒是没错,有商铺的都是东京城的土豪。人家也不缺这点钱,铺子卖了就没了。若是留着收租那才是细水长流,万一子孙后代出个败家子,至少还能有个铺子而不至于家道中落。在封建社会的古代,富不过三代的例子比比皆是。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再说卖铺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是败家子中的败家子行为。但这事发生在石小凡身上,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他本就是个败家子。南大街作为京城最繁华的贸易集散地,不止是皮货,还有药材、茶叶、绫罗绸缎、古董珍玩等等,在这里都是交易的如火如荼。很快,又有人出价了:“三十八万,我出三十八万。”
惊喜一波接着又一波,最后各个富商大贾又开始新一轮的加价。可这个时候,这两处铺子的价格已经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了。因为价格炒得太高了,他们也一样,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不过这难不倒这些富商们,他们开始联合。石家出售的不是两处铺子么,几个富商开始凑在一起出价,得了铺子以后几家一起平分。而织布张张发奎只能给石小凡一个抱歉的眼神了,因为接下来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四十九万,这位掌柜出价四十九万贯,四十九万第一次,四十九万第二次...”来福嗓子都喊哑了,四十九万啊。他激动的敲锣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这么一来,石家根本就不必破产,就完全能支撑起这次出兵的开支。“五十二万,我们最后的底价是五十二万!”
这次举牌是三家一起的,皮货王还有药材李,另外一家是鼓捣茶叶的精瘦老者。三家一起拍卖,想来是一起共有这两处铺子,而五十万贯钱,也是这三家富商出得起的最高价了。“五十二万第一次、五十二万第二次、五十二万第三次,成交!”
咣咣咣,随着来福三声锣响,最终这南大街石家的两处大铺子,以整整五十二万贯的天价,卖给了这三家富商。沸腾了,所有人都沸腾了。五十二万贯啊,本来石小凡家资殷实,这次出兵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压力。可自从他把西山给了朝廷,又在城东投资了巨额财产以后,石家的现金流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这次败光家业,也实属无奈之举。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南大街的两处铺子,就卖了整整五十二万两。在石府作为公证的衙门笔吏,更是喜笑颜开。大宋朝商铺出售是需要房契地契,还有专门的衙门人员进行公证备案的。而且,你们交易的金额越高,衙门收取的赋税也会越高。商铺交易要纳税的,这次衙门可以有一笔巨大税收了。他们的俸禄也会跟着大涨,是以这几个笔吏也是大为惊喜。最震惊的还是石小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拍卖会能让他这两处铺子拍出一个天价来。赵嫕也是无比震惊,她和石小凡互相对望一眼,二人均是相视一笑。既然拍卖会是这种结果,那么接下来石府的其他产业,也完全可以用这个套路,就不必再低价出售了。石家在南大街的两处铺子卖出了天价,这在东京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