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县因为近期凶杀案的关系,四个城门如临大敌。城门口的守卫们挨个盘查过往行人,案子迟迟未破,各县衙门头顶压力巨大。衙门压力,就会把压力给下压。于是,各个城门口守卫首当其冲。曹小梅一行是从东京城出来,经陈留县的北城门入城,然后再经过南城门去雍丘县。曹小梅骑着汗血宝马,过北城门的时候倒是畅通无阻。一来她是女流,再者衣衫华贵长得漂亮,颜值真的可以当饭吃。城门守卫也知道,这样美貌的妇人不可能是什么悍匪的。二毛赶着的马车就不一样了,虽然马车华贵,彰显了主人不凡的身份。还有二毛耀武扬威的姿态,让守卫们更是不敢招惹。但是,前不该万不该的,就是马车内传出来的猪叫:“呜呜呜、呜呜呜~!”
那是皇城司的前行官尹元忠和仇蒙,他二人被绑成了粽子,嘴上塞着麻核,遭老罪了。于是,二人发出了不似人声的猪叫:“呜呜呜、呜呜呜……”这很明显,引起了城门口守卫的主意。在此非常时刻,这马车内居然传出猪叫,于是两个守卫拦住了他们:“站住。”
二毛嚣张的停下马车,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跟惯了石小凡的人,对于几个守城门的守卫,向来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守卫显然也看出来了这家丁的不一般,这种人最好不要招惹,只是问了句:“车里是什么东西?”
二毛扬起马鞭:“若不是看在你们县令的份上,老子抽死你你个王八蛋!你竟然敢说马车内的二舅爷居然是什么东西,你不想活了?”
守卫吃了一吓,果然对方不是惹得起的人物。凌天扬慢慢腾腾的从马车车窗探出头,懒洋洋的喊了声:“二毛啊,为何不走了。”
一名守卫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回爷的话,近日山匪猖獗,我等奉命在此盘查,还请这位爷行个方便,打开车门让小人看一眼。”
守卫们之所以这么恭敬,是因为看到了这辆马车的来历。但凡是京城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马车,往往都有自己的记号。比如马车的灯笼上会写着哪家府邸的名字,或者车身有特殊的图案。而凌天扬坐的马车车头两个灯笼上,写的是‘石府’二字。这就代表了一种身份,高贵的身份。石府,在东京城肯定是一跺脚地面都会震三震的。像是陈留县这种小地方,人家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凌天扬一瞪眼:“马车里是老子弄来的两头猪,你们几个狗东西看个什么劲,滚!”
马车内的尹元忠和仇蒙隐约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加倍卖力的:“呜呜呜、呜呜呜……”可惜,二人被麻核塞了嘴巴,被牛皮绳绑了手脚。任凭怎么叫唤,都是无济于事。越是叫唤的厉害,外面的人听来确实越像一头猪在拱啊拱。可在一辆华贵的马车内装上两头臭气熏天的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几个守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路。二毛开口了:“你们几个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快快让开,想找死么!”
这马车肯定有问题,可是几个守卫就是无人敢上前查看。夜长梦多,二毛知道越是拖下去局面越是不利。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些守卫肯定会打开车门查看的。于是二毛提着马鞭跳下马车,对着一名守卫头儿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然后手指着马车上的灯笼标记:“瞎了你的狗眼,驸马爷府上的车你也敢拦,滚开!”
这是有效的,如果你看起来非富即贵,对付城门口守卫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嘴巴子。尤其是武将,最爱干的就是扇城门守卫的大嘴巴子。这个世上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比较公平的,城门卒是个肥差。可以搜刮那些底层的贱民百姓,不给点好处不放行。而伴随着的风险,就是往往错误的遇到某个达官显贵,然后挨上几个嘴巴子。几乎,每个城门的守卫们都挨过嘴巴子。这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二毛两个大嘴巴子一扇,对方立刻怂了,守卫头儿捂着脸:“让开,让开!”
凌天扬依旧慢条斯理的缩回了头,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错觉。几个城门守卫,不值得他这么大的人物去计较,于是守卫们加倍恭敬了。而这个时候呢,二毛则跳上马车,嚣张跋扈的赶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门。而马车内的尹元忠和仇蒙,此时听得一清二楚。二人又惊又怒,这些废物守卫,废物中的废物。骂归骂,实际上这种事尹元忠和仇蒙也没少干过。他俩是皇城司的前行官,有皇城司令牌在身的。扇过的城门守卫嘴巴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了,如今报应不爽,二人依旧被困马车。出城门的时候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进城可以松懈。在盗匪猖獗的时候,出城不盘查是休想出城的。于是,二毛依样葫芦给了南城门守卫两个大嘴巴子的时候,他被南城门的守卫们拦住了。几柄长矛立刻对准了二毛,这次不灵了,挨了大嘴巴子的守卫大怒:“给我拿下!”
马车内继续着猪叫声:“呜呜呜,呜呜呜~!”
不过车窗缓缓打开了,凌天扬懒洋洋的探出头,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呵欠:“二毛啊,怎么个事啊?”
二毛哭丧着脸,转头看着凌天扬:“二舅爷,这帮人不放咱们走。”
凌天扬依旧是呵欠连连,漫不经心的从马车内鼓捣了一阵,猪叫声加倍浓厚了。半响,凌天扬从马车车窗扔出来一个东西。一块黑色的令牌,巴掌大小。被凌天扬扔垃圾一样扔了出来,然后他不再说话,生气的关上了车窗。看得出,马车内的这位爷生气了。而守卫弯腰捡起那块令牌的时候,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的拿着令牌还给了二毛:“不、不知皇城司前行官大驾,小人该死,快,快开城门!”
原来凌天扬扔出去的,赫然就是尹元忠身上的令牌。而南城门的守卫,把凌天扬当成皇城司前行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