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破了,乐星华是裴寺杀的。可问题是,裴寺也不知道那一百万两银票的下落,案件再次陷入僵局。一百万两啊,这是一笔巨大的数目。这笔钱若是消失不见,将会成为永远的悬案。可是知道银票藏在何处的乐星华已死,还有谁知道这银票藏哪儿呢。有人知道,那就是司徒空。司徒空肯定知道银票藏匿地点,不然他不会如此急切的要知道乐星华的死因,于是包拯又布下了一张网。这案子既然已经移交给了开封府,功劳自然就是包拯的了。叶青的皇城司,并没有参与这起案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城司现在受开封府节制。所以皇城司的逻卒们也不愿意和开封府联合办案,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包拯将司徒空宣到了开封府衙门,包龙图端坐在大堂,下面跪着司徒空。“司徒空,本府招你来是想要告诉你。你师兄被杀案已经破了,杀他的凶手是一个叫裴寺的人,你可认识?”
司徒空一惊,他抬起头来看着大堂上端坐的包拯:“小人认识,那裴寺是武乡候府的家丁。”
“嗯,正是此人奉了武乡候的命令,杀人灭口!如今凶手已经伏法,你可以告慰你师兄的在天之灵了。”
包拯故意不说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果然这司徒空忍耐不住:“包府尹,小人想知道,我师兄是在何处遇害的?”
包拯假装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人,小人想起师兄惨死,心中难抑伤痛。还请包府尹告知,小人好逢年过节前去祭拜。”
“嗯,你师兄是被那裴寺杀害与城北城隍破庙内。”
司徒空听到城北城隍庙的时候,明显的身体一震,这一切都看在包拯眼里。包拯不动声色,司徒空却也佯装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小人谢包府尹为师兄沉冤昭雪。”
“算不得昭雪,你师兄协助武乡侯伪造假银票,本就死不足惜。本府查案是找寻凶手,可不代表你师兄就没有罪!”
包拯语气冰冷,司徒空吓得不敢再说,只好磕了个头:“是,小人告退。”
司徒空走出开封府衙的时候,东张西望的像个贼,他急匆匆的往城北奔去。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已经悄悄跟上了几个开封府的衙役。出了城,司徒空的脚步明显加快。他已经等不及了,不远处,就是那座包拯说的城隍庙。早在远古时期,农业经济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常常显得软弱无力,一种潜在的恐惧心理使得民众往往把希望寄托于对图腾、祖先和自然神的崇拜之中,通过一定的祭祀求得自然力和祖宗的护佑,在“万物有灵”与“天人合一”观念的支配下,出现了有关神灵的崇拜和祭祀仪式,逐步形成原始信仰。城隍是中国原始信仰祭祀的自然神之一,在唐宋时城隍神信仰滋盛。据宋代《宾退录》记载,至宋为止,各地共有供奉纪信的城隍庙数十处,城隍“神之姓名具者,镇江、庆元、宁国、太平、襄阳、兴元、复州、南安诸郡,华亭、芜湖两邑,皆谓纪信”。而这处城北城隍庙,还是太宗时期修建,早已荒废多年。庙宇残破不堪,司徒空却急切的往这破庙奔去。他在寻找那批交子银票的下落,毕竟是师出同门。司徒空和乐星华自幼一起长大,乐星华一撅屁股他都知道要放什么屁。如果师兄把银票藏在了破庙,那只有他一个人能找得到。以前他二人拜师侠盗孙文廷的时候,司徒空偷了好吃的,就会和乐星华偷偷躲起来吃。为怕师父发现,都是乐星华负责把没吃完的食物藏起来。司徒空急切的奔进破庙内,他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又来的城隍老爷的塑像身后,伸手胡乱摸了一把,一无所获。银票不在这里,那会藏在哪儿呢?司徒空捏着下巴,四下打量了一下破庙。只见布满蜘蛛网的破庙内除了几个早已腐烂的蒲团,再就是几块破石头。石头显然早已被翻过了,想来是杨子实派人杀了乐星华,在这里搜过,并没有搜到银票的下落。突然司徒空心中一动,然后眼睛死死的盯着破败的房梁东边角落。他将那几块大石头搬了过来,踩着石头伸手往房梁一摸。触手柔软,司徒空大喜。伸手一抓,将一个包袱抓了下来。只见司徒空的眼睛冒处亮光,他呼吸急促,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包袱,里面厚厚的一摞交子银票,都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的大额银票。“哈哈哈哈!”
司徒空大喜:“师兄啊师兄,你的毛病还是没改,果然你藏东西还是藏在这几个地方。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乐极生悲,看着这么厚厚的一大摞银票,司徒空满脸通红,额头见汗。一百万两啊,足足一百万两,他花一辈子,十辈子都花不完。就连什么时候他跟前和身后站了一帮衙役他都没发现,因为自从打开这个包袱,司徒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这堆银票过。司徒空死死的盯着这些银票,眼睛一眨不眨,在旁的几个衙役都看不过去了,一个衙役干脆抱着刀问道:“看够了没有?”
司徒空笑嘻嘻的随口答道:“没有。”
然后他便定住了,他缓缓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见几个开封府的衙役都围在了自己身边。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如同一盆冰冷的凉水当头浇下。机关算尽,到如今满盘皆输。到了眼前的富贵,就这么一眨眼就没了,司徒空疯狂起来:“你们放了我,放了我这些银票咱们平分,平分怎么样?平分!”
“走吧你!”
一名衙役将大铁链子往司徒空脖子上一套,将他抓了起来。至此,这起涉案三百多万两的假银票案,彻底告破,最后被追缴回来的这一百万两交子银票摆在了文德殿赵祯的御桌钱。文德殿内,石小凡,包拯和叶青,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面。赵祯长长的松了口气:“诸位卿家辛苦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