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她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繁忙,他还能有什么事繁忙?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么,他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么!”
这个有点要人命,石小凡怎么说呢。那是青楼,赵祯窝在里面不出来,什么借口怕也是搪塞不过去。突然石小凡灵机一动:“这个娘娘莫怪,陛下在里面骂吕夷简那几个王八蛋呢。相信,这个相信等会儿就出来了。”
曹皇后大怒:“胡说八道,我亲眼看见吕相公他们如丧家之犬的从里面狼狈而出,你还说官家在里面训话?”
愤怒之下,曹皇后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凉亭外的百姓已经有人侧目观望了。石小凡一凛:“皇后娘娘,请您还是小点声吧。官家、这个官家当真是有事在身。”
“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曹皇后冷笑一声,指着石小凡身后的旺财问道:“你说!”
旺财现在给人一种痴呆的假象,他指着自己:“阿吧,阿吧阿吧……”曹皇后倒是吃了一惊:“哑巴?”
旺财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哑巴。”
唉,石小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恨不能将旺财摁在地上活活踢死,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回过神来的旺财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这不跪还好,一跪更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石小凡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旺财踢翻在地:“没用的狗东西,滚起来!”
曹皇后冷笑一声:“很好,石小凡,连你的下人都敢这么嚣张,是不是觉得他活的命长了些?”
赵嫕一听不妙,石小凡更是大吃一惊,他只好如实以告:“娘娘,实在是这个,那臣只好说实话了。那明玉楼的花魁,花魁在台上弹了首曲子,又跳了支舞。”
曹皇后似乎已经早已猜到是这个结果:“弹得什么曲子,跳的什么舞?”
若是赵祯纳妃,曹皇后一般是不会过问的。毕竟封建礼教下的女子遵从三从四德,而且曹皇后也不敢管赵祯。纳妃是为了帝王绵延子嗣,为社稷江山,曹皇后不但不能拒绝还得大力支持。但是对方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出身下贱卑微。若是和赵祯有染,这可是玷污了皇家血统的大事,曹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却不得不管了。这种事皇后若是不劝着点,群臣知道了也会说皇后失德,没有尽到劝阻的作用。要知道这种出身青楼的女子对于皇家来说可是洪水猛兽,若是外人知道了,皇家颜面何存,高贵的血统何在。仅仅一支曲子,一段舞蹈就把官家迷成这样子。宫里的歌姬何其多,怎么没见赵祯心动过。所以曹皇后很是好奇,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曲子,会让赵祯如此痴迷。石小凡嗫嚅了半响:“霓、霓裳羽衣曲。”
“什么!”
曹皇后一听更是大惊失色:“官家他想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首亡国之曲么!唐玄宗皇帝作了这支曲子,大唐半壁江山沦与藩王之手,南唐后主修了这曲子,终沦为我大宋国土。陛下如今还敢听这亡国之曲,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肩上的担子了,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么!你石小凡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着!”
曹皇后出离的愤怒,她并非单单为了吃醋,更多的是她不容许对皇家尊严的践踏。石小凡擦汗了,他虽然胡闹,可是还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这种事,自己只能向着皇后。“娘娘,臣这就去把陛下叫来,哪怕拼着被陛下责罚。只要臣还有一口气,绝不容许陛下胡作非为。”
赵祯胡作非为?胡作非为的好像是你这个败家子吧。石小凡这么一说,果然曹皇后脸色顿时缓和起来:“好,小凡,现在你带人去将陛下叫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还有那个什么花魁,悄悄将她送出京城,不得让她再踏进京城半步!”
石小凡没敢施礼,只是小声道:“喏!”
这真是个出力不讨好得罪人的苦差事,赵祯现在正在兴头上,石小凡若是强行过去打断他,后果孰难预料。但眼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赵祯来到翠玉轩,但觉屋内陈设雅致,桌子上摆着一副古琴,浑不似在青楼,更像是某位为文人雅士的房间。如烟坐在古琴前,看到赵祯进来的时候嫣然一笑,对着古琴叮叮咚咚的弹奏了起来。这次她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曲子表达的是才子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赵祯闻听此曲忍不住跟着吟唱起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二人一唱一和,倒也颇为有一种琴瑟和鸣之意。赵祯虽然不擅音律,但他自幼深居宫中,什么样的曲子没见过没听过,这首凤求凰更是听了不下百遍,于是忍不住跟着曲子吟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