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大殿内
“九弟呐,你今日着实鲁莽,此乃经学圣地,你......你,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诚王一副痛心疾首 “当着天下举子的面,强词夺理,曲解杜编修之意,还,还动手,更损皇家风度。哎...九弟,有空要多读圣贤书,才能明真理,辩是非” 耶律玄看着自己大哥这老学究的做派又来了,心中叫苦,没办法,刚才在台上气氛烘托之下还能遮掩,此刻就剩兄弟二人,推脱不掉,也没那必要,大哥爱说便说。自己的确故意曲解杜安言论,造成可以抨击的辩点加以利用,不曲解一下无处使力,辩论玩的不就是文字游戏,那酸腐老头不知好歹,一再挑衅,打了便打了。 诚王说了半晌,许是口渴,端起茶盏,耶律玄趁此间隙,赶紧说道 “大哥训诫得是,今日是我鲁莽,日后还要大哥多多提点。这辩学之事已毕,若大哥没有别的吩咐,容我先回去了” 诚王缓缓放下茶杯 “不急,待我与学宫教习们就这次辩学所获归置一番,再一同回城,你也旁听一下” 言下之意,机会难得。耶律玄‘嗖’地起身,朝诚王拱手,急道 “大哥勿怪,小弟才想起府中还有些杂事急于处理,不便多陪,先告退” 不待诚王说话,扭头朝殿外快步走去 “诶,诶,九弟留步,诶” 诚王摇摇头,颇觉无奈 聆听诚王半天教诲,广场上的人已尽数散去,此刻下山倒是清净。耶律玄下到山脚,见贺烈的船泊在不远的河面上,招呼两声,船夫渡船过来,贺烈揉揉眼睛,耶律玄跳到船舷 “今日钓到多少?”“圣人云,垂钓讲究个愿者上钩” “没耐心就说没耐心,光顾着睡觉没啥丢人的” 贺烈嘿嘿一笑,又说 “那死猴子跟着两位俊俏公子哥儿的船走了,我听着是要到下游叫什么浅水滩的地方寻什么鱼” 耶律玄狐疑 “俊俏公子,鱼?”
耶律玄外出不带其他扈从,此刻又未着朝服,只作富贵人家公子打扮,撑船的不认识,出声道 “二位公子有所不知,离此地二里水路,有处宽广河面,名叫浅水滩,水流到那处变得缓慢,形成洄流,每年四、五月份就有大量白鱼,此鱼虽小,却是极为鲜美” 明白了,两位俊俏公子估计就是赵家姐妹的男装,除了自己,死猴子只跟赵家二小姐亲近,又是去寻鱼,不是赵淑灵还能是谁。一想到那位二小姐,耶律玄有些发憷,迷糊。反正那死猴子会自己回来,懒得去照面 “老二,咱们先回去” “大哥,左右无事,真如船家所说,咱们不如去弄几条,晚上下酒” 耶律玄心虚道 “弄什么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贪嘴?你这几日练功有些懈怠,回府给你补上” “啊?”
贺烈无语 船至河中,水流平缓,耶律玄抬眼望去,不禁再次感叹此地秀美。 “噗通...” 船边一物坠下,溅起些许水花,远处驶来一艘小船,船头上黑猴正拿着果子朝自己这边扔,还不时回头看向船舱内。真想装作不认识赶紧走,又是一枚果子扔来,耶律玄招呼船家划过去,舱内的人站到猴子身后,果然,耶律玄心道,自己跟这位二小姐还真是有缘,哪儿都能遇到。 旁边的赵淑仪略有羞涩,不得不承认,赵家二位小姐,均有美人之姿,特别是赵淑仪,两次相见都感惊艳。御花园于百花中不染俗尘,自成一色,此刻立于船头,青山绿水相衬,一袭男装平添几分英气。 赵淑灵一见耶律玄,当日的话语又在耳边回绕,见他盯着自己姐姐,心中不快,还未见礼,便一下敲在猴子脑袋 “糖豆,赶紧寻个碗给你家主人接着,眼珠子别掉了” 耶律玄大窘,又闹个红脸,赵淑灵心中暗骂,还装,刚才在山顶舌绽莲花的是谁,得提醒姐姐,别被这轻薄王爷的表面给骗了。赵淑仪嗔视妹妹一眼,冲耶律玄颔首 “王爷有礼” “咳咳,有礼,有礼” 舌头又打结了,贺烈立在一旁,难怪刚才见这两位英俊不凡,此刻听声音,原来是女的。正要仔细打量,无意间看到赵家姐妹后方的船只,又快速向后一扫,警觉顿起 “大哥,有些不对劲” 耶律玄闻声向四周望去,前后六艘船正向自己这边驶来,速度之快不似寻常路过。两人对视一眼,纵身向赵家姐妹的船上跳去,来不及解释 “二位小姐先进船舱,船家速往岸边划靠” 船家不明所以,正待搭话,突然破空声袭来,船家手捂脖子,一头载进水中,变故突起,眼见方才还好好的船家,转眼间便血染河面,赵淑仪吓得面无人色,赵淑灵一把抱住姐姐,向耶律玄急问道 “怎么回事?”
耶律玄一声大喝 “趴下...” 跃至船沿,爪上使力,拆下船桨,扔出一支给贺烈接着。刹那间破空声骤起,无数暗矢飞来,两人一头一尾,手中船桨翻飞,护住船舱。 贺烈那头的敌船先至,四名黑衣罩面的刺客纵身跃来,大刀长剑朝贺烈招呼过去。来参加百儒辩学,并未带上憾岳战斧,手中的船桨格挡几下便成了碎屑。贺烈退至仓前,退无可退,厉喝一声,左手探前挡在来剑之人的手腕处,右拳猛轰而出,一声惨叫,接手的刺客便飞落河中。贺烈双腿顺势一踏船底,船身下沉,贺烈弹出,双臂护头,小山似的后背撞向临近两人,电光火石间速度极快,两人还没举刀格挡,便被贺烈撞了个结实,只觉犹如被野牛冲撞一般,撞击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二人眼前一黑也掉落河中。紧接着贺烈下落间单手撑地,复又弹起,双腿悬空夹住剩下一人的双臂,双拳左右开弓,砸在刺客脑袋上,可怜剩下这位,脖子被左右转了一圈,当场毙命。一切发生不过瞬息,贺烈解决掉四人的同时,耶律玄那边也解决掉第一波上来的 “大哥,这些人是谁?真不经打” “我也不知道,当心点,硬茬子在后面” 见几艘船上还站着不下十来人,特别是居中三个,眼神淡定,看来前面这些只是试探。耶律玄冲居中一人厉声喝道 “在帝都行刺本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