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功收获了一对黑眼圈。继续客串早点师傅,虽然早点吃烤肉有点燥,还是宾主尽欢的。老王的小毛驴不是凡品,竟然可以勉强跟上三匹良马的全速。一路上听着江城的各种段子,小毛驴时不时打个响鼻呼应一下。颠覆三观的段子让老王忍俊不禁,只不过那其中有很多段子涉及到的老王这个角色,让老王单方面觉得这是小江在报复。不过思考为什么老王动不动住隔壁等哲学问题让他忘记了追究。老王也并不是一味吃白食,沧州城外准备分别的时候,老王留下了最宝贵的礼物,“小江啊,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老头子有空一定会前往金州叨扰的,临别了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老王名讳王中王,在沧州还是有点用的,遇事直接报我名。”
如此别致的礼物江城保证这辈子是头一遭收到。沧州,真是地如其名,沧桑——建筑风格与金州、溏州大不同,一砖一瓦都诉说着这里的故事,一水低矮的土屋,厚实的墙体能够有效抵挡风沙,再往西百里,就到了塞外。三人决定不再逗留,趁着夜色未深城门未关直接绕道北门而出,先办正事要紧。余氏宗祠其实仍然是一座土屋,只是那年久失修的大门说明这里已经纳入到拆迁范围。昏暗的灯光总让人联想到僵尸片。有灯光就说明有人,有人就说明有线索。至少江城三人是这样想的。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将马匹家当藏好,三人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行衣。摸到祠堂外围,三人默默观察情况。“三儿,你说我们还要在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多久啊?”
“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真有鬼啊?”
“不知道。”
“你说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
“你会不会聊天,你懂不懂配合啊?”
“不知道。”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这个夜晚时分闪着烛火的野外祠堂显得诡异。小小的院子里空荡荡的,这让江城三人在围墙外的潜伏显得苍白。人数未知,情况不明,明显不太适合突击。刚猫着腰摸到屋子外准备捅破窗户纸观看的江城不得不敏捷地跳开,顺手将甩棍抖开。因为屋内已经传出了声音:“谁?!”
“你好,我们路过此地,沧州已宵禁,进不得城,想要借宿一宿。”
江城只好开扯。“不好意思,满了。”
屋内传出的声音很冷淡,颇有不爽。“打个商量如何?”
“没的商量!”
“那我讨口水喝!”
“没有!”
“有啊,那谢谢了,我进来咯!”
“什么人啊,没听见我说没有吗?”
“嗯,嗯,马上来!”
耍赖什么的江城略懂。小心地推开门,江城绷紧,随时准备战斗,单云李木白在后方掩护,一旦江城出问题,马上能够逃跑,呃,支援!“次奥!这是什么情况?”
江城突然收起甩棍让后面两位很紧张。这祠堂已经废弃,正堂处的灵位牌东倒西歪、杂乱无章,用满身灰尘诉说着不甘。而让江城收起武器的原因其实很诡异,一进门就能尽收眼底的情况——供桌两旁竖着两根木头,如今上面正绑着两个人!“你这人杂能这样呢?说了不能进,你偏进!”
右边木头上的“耶稣”开口证实了声音来源。“哟,哥们这是在练什么功,打扰了打扰了。”
江城很想笑,笑点源自于这位仁兄胸前挂着的一串饼!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啊,睡着就能把饭吃了。“需要帮忙不?”
江城觉得这样的交谈有点不礼貌。“不需要,谁要帮我我跟谁急!”
“说说呗,什么个情况,我这人急公好义、打抱不平已经上瘾,我真怕忍不住就帮你解开。”
“别!别!千万别!三儿,要不要说?”
“不知道。”
“那我说了。”
江城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们这是在接受惩罚,你要解开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信不?这是我们自愿的,要不然你以为这区区草绳能够束缚我不羁的灵魂?”
“你这气质不当诗人可惜了。”
江城觉得是在德云社看戏。“你才诗人,你全家都诗人!”
右边“耶稣”暴躁起来。“别激动!别激动!你们在这多久了?”
“不告诉你!”
“董南霸!”
江城突然发难。“有!呃,我次奥,你谁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董南霸错愕。江城当然是用了系统扫描,这两人一个叫董南霸,一个叫包民灿,话唠是董南霸,“不知道”是包民灿。他们的职业一样,“云砀山山贼”。他们的武功一样,“松鹤拳初通”。没有内力,武功名字霸气,松鹤啊,也不知跟仙鹤是不是亲戚。“我会告诉你他叫包民灿吗?不知道!”
在两个“耶稣”的惊诧眼神中,江城不由开怀大笑道。“你到底是谁?我云砀(dang)双侠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了吗?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董南霸的不可思议状不是装的。“给你选择,要么告诉我为什么被绑在这,要么我叫人来瞻仰二位的…”江城觉得这应该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蛰伏良久,一心为踏入江湖做准备,不入则已,一入必惊天下!怎么能在准备尚未充分的情况下卷入江湖,我不甘啊,我不服!”
董南霸完全被名字暴露的打击弄到抓狂。“你放心,目前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二位的大名,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啊,啊,太好了,我石破天惊的良机还在,我力挽狂澜的舞台还在!”
“说说吧,为什么被绑在这?”
“多管闲事。”
“哟,我看你现在就想出名?我将你放了才是多管闲事吧?”
“别,别,我是说我被绑的原因是多管闲事!”
“说!”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你这样不好,混江湖讲究淡定,天塌不惊才能成为大侠,这是我这些年研究的心得,但凡成为大侠的那拨人,都有一颗大心脏…”“木白,开门,叫人!”
“别,别,别!我说,我说。今天中午,我俩路过。”
“路过?别怕,你风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山贼的身份,说实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好吧,我俩踩点来了。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在这开会,我不小心听见他们口中提到什么黄金、宝典,于是就被绑在这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我说过,我是为踏入江湖做准备的未来大侠,那个,尚未准备充分,一不小心被发现了。”
“还听到什么,没了,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看着,我们已经是这样了。”
“为什么不能解开你们?”
“因为那个人说了,他给我们下了毒,全身除了嘴都不能动,否则后果自负。”
“然后呢?”
“嗷,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还让我提一个条件。”
“你提了什么条件?”
“笨啊,我当然提出给我们食物咯,要不还不得饿死在这?”
“这就是你胸前那串饼的来历?”
“哈哈,当然了,我睿智吧。”
“呵呵。”
“让提条件,应该有事交代你们吧?”
“咦,你咋知道?确实如此,他让我们传话。”
“传给谁?”
“传给来这的人,咦,不就是你们?”
“什么话?”
“沧州北,长街尾。”
“没了?”
“没了。”
李木白突然扑上来,“那群人中有没有一对夫妇,男的剑眉星目,眼角有道疤?”
“离我远点,别动我!你说的人我没注意,不过倒有一对男女被绑住的。”
董南霸对肢体接触抗拒非常生怕稍稍一动送出小命。“刚刚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江城见李木白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已退到一边,问起一个想了好久的问题。“呵呵,我就说过,急躁,不好,你看!”
董南霸指着窗户方向。江城被深深打击了,那墙下一道裂缝是那么地讽刺,完全不科学啊,正好能够看见脚!“你们任务已经完成,能放开你们了吧?”
“不行!那人说过,饼吃完毒自解才能动!否则后果自负。”
“那赶紧的,吃完帮你们解开。”
“你以为我不想吃完啊,可这玩意儿抓嗓子,噎!”
“信我不?我保证那个后果你们能负得起。”
董南霸先摇头,又点头,“别,别,英雄,你就放过我吧,让我自生自灭就成,多难得的时光,我还能边吃饼边思考人生,相信我,江湖中必将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们就在江湖中等着吧。”
“别听他废话,帮我们解开吧,谢谢。”
这是三儿包民灿发话了。其实江城早已诊断过,哪有神马毒,哪有什么后果!没给董南霸继续扯皮的机会,江城挥动匕首几下弄断了绳子。“呀,三儿,你…咦,没事,真的没事!”
短短一句话经过了多次转折,用标点符号都不能显出他的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