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不由一愣。宋小鱼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头,厚着脸皮道:“公务繁忙,还不曾拜见恩师!”
“你这是?”
李忠庆好奇地道。“地面比较凉快,躺会儿,顺便等候典正大人归来!”
宋小鱼没有隐瞒,诚恳地道。李忠庆大人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血字横幅,道:“你这样等待方式,不知道还以为曹大人不待见你呢!”
宋小鱼被人揭破真相,也不尴尬,笑着回答道:“怎么会呢,曹伯玉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在外体察民情,下官等等也是应该的!”
李忠庆饶有兴致地笑道:“老夫虽然只是一个教书匠,却非只知埋头造学问的腐儒,当年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干得确实漂亮啊,哪怕未得到公正待遇,却也不代表没人记得你的功劳!”
宋小鱼知道对方指的是捣毁北齐情报网的那件事,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一生的痛,他并不清楚李忠庆为何突然旧事重提。宋小鱼忙谦虚地回答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卑职奉内之事,当不得太傅大人夸赞!”
“当年你年少轻狂,弃文从武,把老闫气得不轻,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一致认为,你去临安碰碰壁,未尝不是一种磨炼,谁知道你小子却在黑龙台混得风生水起!”
李忠庆唏嘘后,转入正题:“师徒俩哪有隔夜仇,既然回来了,抽空去看看你那个死要面子的老师吧!”
“遵命!”
宋小鱼恭敬地抱拳回答道!李忠庆施施然起身,望着墙高门厚的黑龙台道:“小鱼,你给谭鸿儒出的三条建议很不错,前几日收到小谭的书信,临安的经济蒸蒸日上,他对你很是赞赏,认为你有治世之才。一个人放对了地方是人才,放错了只是人柴,哪天想回来了,李府大门随时对你敞开!”
李忠庆的态度很是诚恳,爱才之心昭然若揭。宋小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个大人物是无数人做梦都想靠近的大佬,此时竟然对他发起了邀请!可是,他的任务是打入黑龙台,等待组织召唤启用的一日,走文官路线与黑鱼的愿景背道而驰,暂时他还不考虑。“多谢大人抬爱,卑职会认真考虑的!”
宋小鱼感激地抱拳道,并没有立刻拒绝!虽然文武因为理念不同,利益不同,势不两立,但如果可以左右逢源,宋小鱼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小鱼,本官听说你回京了,就紧急赶了回来,来来来,咱们里面聊!”
曹伯玉疾步而来,一脸亲切地喊道。就在此时,曹伯玉仿佛才注意到李忠庆一样,微微一愣,赶忙整理了下衣冠,上前见礼道:“卑职曹伯玉,拜见太傅大人,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曹伯玉笑呵呵的疾步走来,拱手作揖,显得很是殷勤。“曹大人过誉了,老朽只是恰巧路过罢了,与老友学生闲聊几句,既然曹大人公务繁忙,老夫不叨扰,告辞了!”
李忠庆客套地说着,转身往马车走去。“恭送大人!”
曹伯玉很是遗憾地道,错过了这次交流的机会,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单独见面的机会,要知道求见这个老头的人络绎不绝,几乎都要踏破府邸的门槛了?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宋小鱼,竟然拒绝了太傅大人的美意。“太傅大人,您慢点!”
宋小鱼快行几步,上去扶住李忠庆,口中关切地道:“大人,路面湿滑,担心脚下!”
李忠庆拍了拍宋小鱼的肩膀,没有说话,上了马车远去了!曹伯玉气得牙痒,他好不容易看到李忠庆,希望留给好印象,可是与宋小鱼的殷勤比起来,顿时高下立判,只怕对方一定认为自己不会来事,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卫所副官,自然也不敢对他委以重任了!李忠庆远去后,曹伯玉的面容逐渐凝固,不咸不淡地道:“听说你要求见本官,究竟所为何事啊?”
宋小鱼微笑道:“卑职代表陈大人入京面见总长大人,顺便来拜个码头,希望接下来的行动,能得到曹大人的鼎力支持!”
“行动?”
曹伯玉皱眉,直接过滤了宋小鱼口中的“顺便”,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有大鱼?”
宋小鱼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回答道:“黑龙台的规矩想必大人也清楚,一切只有得到总长大人授权后,方可透露,卑职能说只有一句,此乃一级保密行动!”
见宋小鱼如此说,曹伯玉的心顿时活跃起来,如果不是大案要案,陈校达怎么可能派自己的心腹进京?还点名要求见总长大人。答案可能只有一点,那就是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很可能比几年前侦破北齐地下组织还要重大。“黑龙卫是一家,都是为陛下服务的袍泽,既然到了洛阳就是回家了,贤侄先去驿馆休息下,我马上派人入宫请总长大人!”
曹伯玉的态度瞬间变得亲密了许多!“你,亲自去驿馆让人腾出一间上房,务必要招待好宋大人。”
“是。”
胖子心领神会地点头,他很清楚,自己的舅舅恐怕是想分一杯羹,如此安排就是想套情报。“那就多谢大人了!”
宋小鱼也不客气,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