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激发万化之宝的化形功能,不顾功德积分的消耗,只想将此獠灭杀在眼前。“时空行者,你还敢阻我?我的时空法宝遗失,你们不帮我寻回来,反处处为难与我。我用残破历史吸引‘时空王虫’,借以穿梭时空有什么不对?若再敢挡我去路,就死在王虫巨口之下吧!”
杀手厉声叫嚣。“你做什么我不管,有什么目的我也不在意。可你不该让仙儿再在我面前死一次。因为这,我会追杀你到时空的尽头,不死不休。”
莫愁淡淡回应,却仿佛在用怒火将每个字燃烧。“那你就去死吧!谁都别想阻挡我!”
杀手同样寸步不让,口中急促呼哨,脚下的时空王虫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狂嘶一声,巨大的身体轰然破出虫洞,朝着莫愁和残破世界疯狂冲来。莫愁大吼一声,手中利箭倏然射出,跟时空王虫剧烈碰撞在一起。轰轰轰!剧烈的时空乱流顿时四面暴卷,伴随着时空王虫负痛的狂嘶尖鸣。但是时空王虫体积实在太过巨大,受创后更加狂暴,携着巨大无匹的身躯轰然直撞过来。莫愁首当其冲,即使有万化铠甲护身也抵挡不住王虫狂猛的冲势,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彻底昏厥过去,流星般坠落在残破世界中。而残破世界接近崩毁,被时空王虫撞上之后立刻发生天崩地裂的爆炸,一个巨大的时空漩涡骤然出现在爆炸的中央。无数漆黑的神秘物质在其中沸腾翻滚,仿佛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能量。王虫惨吼中亦被炸成两截,一半留在现场颓然坠落,另一半却被残破世界爆炸的恐怖能量送入了时空漩涡之中,瞬息不见踪迹。嘀嗒,嘀嗒……石笋上的水滴有节奏地一滴滴落在脸上,身体下面潮湿的泥土泛着腥热的味道,刺入鼻孔的还有浓郁的草香,混杂着最为纯粹的莽野的气息。莫愁艰难睁开眼,浑身刺痛,凭感觉就知道断了不止一根骨头。勉强侧了侧脑袋,让水滴流到唇边,湿润了一下,才打起精神强忍着痛楚观察了一下周围。山,连绵起伏的群山。除了几乎人高的野草和处处可见的丛生灌木之外,只能听到远处枭鸟鸣叫的声音偶尔响起,或者传来几声野兽猿猴的啼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杀手不晓得在哪里,那种狂暴的爆炸威力之下,两个人落在不同的位置也可以理解。莫愁一动不动躺了三天。第四天的早晨,才有一只秃鹰放心地飞下来准备享受大餐,被莫愁用唯一完好的右手扼住脖子,喝完它一身的血液。摄入了热量,莫愁才多少有了点力气,挣扎着起身。忍痛草草固定了一下胸口和腿部的骨头,发现身上各处都有明显的青紫色淤痕和擦伤,内腹的各个器官都隐约透着疼痛,想来内伤也是不轻。苦笑一声,不是他不想用时空技能恢复身体,而是他如今头痛欲裂,好像精神力完全透支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跟脑海中的时空宝典取得联系。至于疗伤,也就只能等待了。又休息了一天,莫愁再也等不下去。时空任务的时间只有七天,如今眼看到期,自己不知身处何地,也无法感应宝典,加上跟杀手拼杀的时候耗费了太多功德积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还好有万化之宝,随心化形,莫愁将其化作一辆车子,也无须动力驱动,自己就可以在原野中飞速驰骋。让莫愁意料不到的是,这原野大得惊人,车子翻山越岭飞驰了接近一天,少说也行出了上千里,竟然依旧看不到莽原的边际。而且沿路看到许多动物,皆是莫愁记忆中早已绝种消亡的品种。这让莫愁极为好奇,杀手处心积虑用残破世界吸引时空王虫穿梭时空,究竟是来到了一个怎样的时代?有伤在身,莫愁才真正发现了万化之宝的方便,真的是随心变化,便利到了极处。随时可以变化成各种工具,捕捉动物,采摘野果,烹饪饭食。但凡脑子里想得到的,万化之宝皆可以变化出来,效果完全不弱于真正的实物。得益于万化之宝的帮助,莫愁就地取材,找到了大量草药来疗伤,又有丰富的食物补充,莫愁的伤势好得极快。可惜精神的损耗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复原的,始终都无法跟脑海中的时空宝典产生联系。忐忑中度过了第七天的夜晚,并没有收到任务失败的惩罚,莫愁总算稍微放心一点。因为残破世界的事情,他一直也提不起精神,任凭万户之宝带着自己一路东行,到了第九天的下午,才终于依稀看到了远处的城郭,和官道上缓缓慢步的行人。万化之宝倏然化作一根拐杖,莫愁来到官路上。看着原始而又硬实的土质道路,心中有种不敢确定的猜测。迎面走来一人,脚着草履,身披布衣,头上包个布巾,大约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虽有风霜之色,却恬然自安,一派儒雅的风度。尤其一双眸子,浑然不见老人应有的晦涩暗淡,反而璀璨若星,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博学。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厮,共同用竹板抗着厚厚的包裹,看起来极沉,不晓得装着什么东西。老人回头看看两个小厮,笑道:“累了吧?停下来歇歇。距离楚学宫已经不远,不急赶路。”
两个小厮将包裹放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一个人负责取出草垫铺在路侧,另一个从包裹中取出干粮水袋,恭敬地递到老者面前:“老师,您吃点东西吧。”
从包裹露出的一角,莫愁早看到了厚厚一叠卷起的竹简,心中立时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任谁都知道,在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之前,华夏一直使用竹简。也就是说,自己竟然被传送到了至少两千年之前。走到老者跟前,莫愁抱拳道:“敢问老丈,此处是何地?又是何年何月?”
老者尚未答话,旁边小厮嗤嗤笑起来,道:“你这人好生可笑,人在这里,却不知身在何处,岂不是傻子?”
莫愁听小厮说话文邹邹,心中更是沉下去,不由自嘲道:“梦里不知身是客,酒醒方知在他乡。一个落魄失孤的游魂,找不到归途的方向,的确可笑。”
小厮料不到莫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愣住,坐在草垫上的老者反眼睛一亮,抚掌喝彩,看着莫愁道:“梦里不知身是客,此句妙绝啊!想不到在这路边竟能遇到小友这般文采横溢之人。”
莫愁老脸一红,不过随口说了句古人的诗词,不想竟被古人称赞了。“这里是楚国上蔡,自此官道至上蔡城,尚有十几里的路程。不知小友是何名讳,看你服饰打扮,貌似并非本地人士。”
莫愁低头瞧瞧,一身运动装在打斗中破损了多处,这几日躺在地上,泥尘浸染,自己活脱脱狼狈成了个邋遢流浪汉的模样。老者没有轻视的表情,热情招呼莫愁:“小友来,看你不像吃过饭食的样子,不妨过来一同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