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李慕扬的脸上,全部都是腐烂的肉块,能看出来他是坏死的皮肤组织无法愈合导致的,脸上的新鲜的血肉烂块令人作呕。很难想象,刚才那个男人是曾经意气风发外表俊朗的李慕扬。“给。”
文洛递过来一张纸巾,郑岚涵羞窘的接下,擦掉嘴上的污秽物,可仍然觉得喉咙里不舒服,停留着某种东西似的梗着,让人一时之间难以忍受。“谢谢。”
等到结束以后,郑岚涵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重新恢复镇定。文洛并不着急,这些天他把事情安排妥当,一整天待在这里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安静等着郑岚涵平息下来,末了用一种担忧的眼神凝视着她。郑岚涵吞咽了一下口水,勉为其难的攥着纸巾,透着窄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美景,仍然胸口发闷:“李慕扬……他,是什么情况?看上去不太像是被人打的吧。”
文洛侧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吸毒的后遗症罢了,吸毒者本身就容易抵抗力变差,皮肤组织发生溃烂,他算是病入膏肓的那一种,三天不碰而已身子就开始起变化,脸上是他自己抓的,趁着肌肤溃烂时抓,神经组织没了,所以也不觉得痛。”
所以并非是滥用私刑,一切都是李慕扬自己作出来的……郑岚涵脑袋未觉得一片空白,满脑子只剩下李慕扬面目狰狞的画面,甚至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那样……她猛然捂住嘴,呼吸急促起来。文洛以为郑岚涵无能接受,正常人确实有些承受不了,正常男人看到此等场景都会脸色发青,更不要说郑岚涵区区一个女人。“郑小姐要是难受的话,可以把问题告诉我,我去帮你问——”“不用了!”
郑岚涵脱口而出,回答迅速,以自己看上去太过于激动。对上文洛略显疑惑的眸子,郑岚涵抿了抿唇,干笑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所以有些激动,其实我没关系的。”
文洛也不强行要求,郑岚涵已经告诉他自己没事,那他也就不再担心。想着速战速决,郑岚涵用力整理了一下两边的发丝,让自己保持清爽的状态,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又重新回到最开始的屋子。刚踏入门口,还是被那股恶臭刺的呼吸不过来,好在忍耐忍耐还是可以撑得住,郑岚涵侧头对着文洛出声道:“可以让我们单独聊一下吗?我的事情可能比较隐私。”
文洛迟疑了片刻,好看的眉头压了压,声音温和:“可是……”“没关系的,你就在楼下,如果有事我会喊你,而且他双手都被绑着,根本对我做不了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文洛一听也是,眉头这才松散些许,点点头答应了。“那郑小姐小心一些,我就在楼下,寸步不离,你有事大可喊我一声,我就会过来。”
文洛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带上了,全封闭的屋子,只剩下头顶窄小的长方形窗口用来透气,但远远不能地方房间的腥臭味。郑岚涵调整呼吸,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未到一半就被李慕扬动弹的动作弄的浑身僵硬。他似乎清醒了,双手无力的扯了两下,抬头模模糊糊的眸子对上郑岚涵,先是一闭,倏然睁开时一双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呵呵直笑:“郑岚涵……郑岚涵……”他喃喃自语,郑岚涵就听得出来他还清醒着,并没有疯。尽管对上李慕扬早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心里生出惧怕来,郑岚涵还是大着胆子,走到他的面前,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且冷淡:“李慕扬,你还认得我就好。”
李慕扬早已经清醒,他迫切喘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双手无力的垂着,只剩下一双浑浊的眸子反复打量着面前如同天使般干净纯粹的女人,露出讥讽的笑:“你……还没发病啊?算日子也快了吧,如果我是你,早就已经躲在家里了,怎么可能还出来……要知道,呵呵,一旦犯了瘾可是很可怕的……”郑岚涵瞳孔颤抖,她强忍着没有宣泄出不安与怒火来,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质问:“你那天对我究竟注射了什么?解药在哪里?李慕扬,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让那些人给你一个痛快,你肯定也不想这么狼狈的过一辈子是吧?”
殊不知李慕扬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哈哈大笑,挣着铁链子哗哗直响,脸上的嫩肉都揪在了一块去。郑岚涵木着脸等着他笑完。李慕扬不可思议的摇头:“郑岚涵,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居然对我问要解药,如果那种东西可以有解药,你觉得我会混到现在这种地步吗?哈哈哈哈……”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握成拳,李慕扬笑的猖狂,郑岚涵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眸间平复,仿佛心口的一盏灯就此泯灭。是啊,如果有解药,李慕扬本人还需要沦落至此吗?“那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郑岚涵克制不住声音的发抖,眼眶随之被激愤的泪水噙湿,几乎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咬牙道:“你这样不怕遭天谴吗!”
“实不相瞒郑岚涵。”
李慕扬压低声音,揶揄似的开口:“我早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这种东西,碰了就是死,在我头发一把一把掉,动一动失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撑死也就只能再活一个月,所以遭天谴什么的,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呵呵呵……”仿佛心里舒畅一般,李慕扬神色也变得轻松,对于自己被关押在某种地方,慢悠悠的,仿佛连同生死都已经不在乎。郑岚涵再也压抑不住歇斯底里的怒吼:“那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我做错了什么!”
唇瓣咬出了血都不得而知,郑岚涵情绪激动,起身时整个人都头晕目眩,双眼发黑,似乎下一脚就踩上空地,摔个头破血流。看着郑岚涵激动,李慕扬有些亢奋,一个在面前美人儿发怒,简直有种让人想要怜香惜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