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确实给南王上了文书,也报了自己这边县城的情况,在所有人的文书当中,高茂管辖的盛安县是伤亡最低的,南王之前还因为这个事情高兴了许久,只当盛安县的灾情没有那么严重。南王当时还跟司马承泽提过一句,这高茂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好歹在大事上面还拎得清,看他送来的文书,百姓的伤亡这么低,想来他也是用了心的。南王甚至还想着,看在高茂对这次雪灾这么用心的份上,他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只要没有酿成大错,他都既往不咎了。说白了,像高茂这样的世家子弟,扔到地方上就是来镀金的,求个过度,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不怎么干涉。只可惜,南王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可司马承泽一路过来,从进了盛安县境内,那路就根本没法走,到处都是积雪,说是路,还不如说是只够一人走得小道。余天禄带着的这些兵,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早就已经激发了他们本性里的热血,军人的职责不仅仅是保家卫国,也得为百姓做事,看到盛安县的情况,所有人的心都是一阵拔凉。也不等到县城了,余天禄带来的这些兵从进了盛安县就开始动了起来,开始挨个地方的搜寻村落。他们手里没有盛安县的地图,就只能凭借自己去找,现在去县衙拿地图已经来不及了,只盼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司马承泽和宋岐山还有余天禄倒是直奔盛安县的县城。高茂怎么样也没想到,他早上还舒舒服服的在府里吃着燕窝鲍鱼,下午就被余天禄带来的兵围了府衙,把他直接扔进了大牢。高茂傻了。“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有什么资格关本官?本官的伯父是吏部尚书,你们敢抓我。”
高茂在最后一刻都还在做垂死挣扎。司马承泽现在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呵,朝廷命官?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脱去他的官服。”
司马承泽冷声下令,立刻就有人上前摘了高茂的乌纱,脱去了他的官服。高茂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可还是咬牙坚持着:“世子,你无权这么对待下官,下官哪里做错了,下官要见王爷。”
司马承泽一声冷哼:“见我父王,你还没有资格,高茂,你知道吗?本世子现在就想弄死你,可是你姓了一个好姓,但现在不能杀你,不代表以后不能,本世子倒要看看,这次你那位吏部侍郎的伯父,还是不是能保得住你的命。”
“拖下去,将他关入死牢。”
随着司马承泽一声令下,高茂直接被拖进了死牢,在大牢里,死牢是最为阴森最为黑暗的牢房,别人不知道,高茂能不知道吗?可此时的他无论如何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司马承泽不敢有片刻的耽误,迅速将盛安县衙门整顿,拿到了盛安县的地图,当即就给了余天禄,让他照着地图开始救人。县衙里的这些人,看到高茂被抓了,一个个的都吓傻了,高茂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贿赂,他们这些人的手脚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好在司马承泽只是处置了高茂,并没有动其他人。在司马承泽一声令下,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怕下一刻司马承泽就想起他们来,哪里还敢有半点的懈怠。司马承泽不仅抓了高茂,还直接抄了他的衙门,当搜出来的一箱箱金银珠宝时,司马承泽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贪了这么多,就是这些贪污,都能让高茂死上百次了。把他关进死牢真是一点也不亏。司马承泽也没完全被气的失去理智,将原本赈灾的款项拿出来之后,剩下的那些高茂贪腐来的银子全都封存,他可是要留着这些当证据的。有了司马承泽雷厉风行的手段,又有余天禄训练有素的兵,短短三天就将所有高茂放弃的那些村落都救助到了,瑞安医院派来的人也都及时到位,开始救人。当然,盛安县的医馆大夫们也没闲着,纷纷都加入了进来,除此之外,有人家开始搭棚施粥,有人开始搜罗城里的哪些没人穿得旧衣服分发给受灾的村民。看着余天禄统计上来的人数,司马承泽差点没直接冲进死牢里把高茂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世子,高茂死不足惜。”
余天禄又气又怒又难过,看着那名册里上千个百姓的名字,其中大多数都是稚嫩小儿还有年迈老者,这一部分人是所有人中身体最弱的,也是最容易熬不过去的。此时的余天禄和司马承泽一样,都想去死牢里弄死高茂,再把他剁碎了拿去喂狗。不,可能狗都会嫌他的肉是臭的。“世子,太惨了,真的太惨了,你是没看到,有些村子里房子都被大雪压塌了,还有有些,我们赶到的时候都已经,已经……”余天禄哽咽了,完全说不下去,饶是余天禄这个见惯了战场上的鲜血厮杀,也看不得这些惨状,那些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啊。有一对姐弟,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哪怕到最后一刻,姐姐都是将弟弟好好的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温暖,可他们再也没能等来这样的温暖。余天禄让人找了口小棺材,将已经冻在一起无法分开的姐弟装了进去,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比较惨的,余天禄都让人拿棺材装了,掉头就将这些棺材给送进了大牢里,就摆在死牢门口,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排,每日高茂一睁眼就能看到那些棺材,就这么看着他,吓的连觉都不敢睡了,天天念叨着不关自己的事,不管自己的事。司马承泽都不敢想象,这样的伤亡数据报回去给父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王爷早晚都会知道的。”
宋岐山知道这几天司马承泽在烦什么,干脆的开口,早知晚知有什么区别,现在告诉南王也只是让他心里多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