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裴小郡公能文能武宇文将军百战百胜”陆银屏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不爱看那些个英伟男儿的传记啊,怎么看第一话的标题不像是写才子佳人的呢?再看封面——《风流官人贞烈记》。陆银屏瞪大了眼睛。“好家伙!”
她翻阅了两页后直呼好家伙。原是这书中讲数十年前有位风流佳公子名唤裴琮的,出自五姓望族之家,早早地入仕,官拜太子太师。太子继承大统后,感念恩师教导之恩,封他做了郡公。裴小郡公一直侍奉在太子周围,未尝定下婚事。直至当朝大将宇文翰班师回朝,两人竟瞧了个对眼。陆银屏看得十分上头——一来二人都是男子,这男子对男子表露爱意比登天还难;二来这两人一个汉家门阀,一个鲜卑贵族,几十年前不比现在,异族通婚少之又少。所以横亘在这二人跟前的不止是性别,还有种族观念差异。陆银屏拿到这本书就如同打开新世界大门,连膳食都窝在榻里用了,手不释卷地翻阅此书。她趴在榻上,看到要紧之处时还“嘻嘻”地笑上两声。正看得好好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抽走了她捧着的那本书。“将军掷梭游刃,曲尽淫趣。小郡公醉梦之中,此身不能自主,腰或攀之,臀或耸之…”念到此处,拓跋渊面色一冷,将书甩在地上。“从哪里弄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天子面色阴冷,声音更是带了严霜寒意。陆银屏不理他,撑起身子就要去捡地上的书。她那处还未好利索,当然也是有矫情伪装的成分在,想叫天子看了怜惜——看吧,人榻都下不来,都是被您折腾得,看在这份上可怜可怜她,让她多看会儿书罢!然而她心底的声音拓跋渊并未听到。指尖刚捻起书本,腰间便被大掌拖住,连同整个人都被卷入床榻内。天子强势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箍得死死。他伸指捏了捏陆银屏精致小巧的鼻梁,渐渐往下,最后点在那两瓣丰润樱唇之上。“这几日不来,也没见着徽音殿的宫人去请。”
拓跋渊凑上来,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巴,“看来四四并不想朕。”
陆银屏这几日未见着他,今天细细一打量,总觉得他意气风发了些。平素里清冷淡然的眉眼如今看来多了几分畅快与得意。她忍着想看话本子的冲动,耐心地道:“陛下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吗?”
拓跋渊眉尾一扬:“你猜。”
陆贵妃美眸流转,最后定在他鼻梁上。“陛下杀人了?”
拓跋渊轻轻捏了捏她肋下。这处是陆银屏要处,她不怕人挠咯吱窝和脚心,独独肋下那半寸碰上一碰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哈哈哈…”陆银屏在他怀中蜷成一团,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朕在你眼里就只会杀人。”
拓跋渊贴了上来,一手摩挲她小腹,另一手渐渐往上移。陆银屏赶紧抓住了他的手:“不行…还没好呢…”拓跋渊顺势扣住她的手,“嗯”了一声道:“不做。”
但就想摸摸。陆银屏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摸。话本子在二人枕边摊开,拓跋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小郡公都知道‘情急虽死无悔’的道理,连男子待男子都有这般情意,朕的贵妃却总是推拒朕。”
拓跋渊长睫扫过她耳垂,带起一阵战栗,“四四,朕很想你…”尚在情动之中的陆银屏被最后的耳语打动。她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不能说。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想来应是这几日累得很,所以沾了她枕头便能睡着。陆银屏执了他的手,交错后扣在自己心口,也闭上了眼睛。要缓,要稳,要徐徐图之。诸般烦恼,皆由欲生。以欲拜之,不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