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夕决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这间屋子位于院子的东侧,其他房间则全部面朝南。他透过那扇窗户上被挖出来的一个小孔看到了院子中的情景。一行人均面露疲态。释之岚走在最前头,面上尽是凝重之色。后面是推着轮椅的商栩,看得出他受了不轻的伤,宁夏就在他右侧。接着是……水悠。怎么回事?直到看到队伍的末尾也没有看到苏落然。这么说,她还在夜谲的手里,这帮人没有把他救回来了?他没有再看下去了,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把刀在用它那锋利的刀刃剜着他的心。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中肺、肠胃、肝脏的位置和大小,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一幕场景钻入了他的大脑——苏落然受重伤了,说不定会……他站起来,再次透过那个小孔看着院中,然而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棵樱花树矗立在中央,似乎是那樱花花瓣将刚才的场景抹了去。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没了。他想,这些人此刻一定是聚集在某个床前,看着床上闭着眼的某个人。这个小孔是他能看到外界的唯一通道。这两个月来,他不都是通过这样一个小孔去看苏落然的吗?是的,苏落然,你永远不会知道,除了教你武功之外的其他时间,夕决一直注视着你。好奇便是促成它的一大因素。他一步步深入,只是觉得你特殊,以完成任务为借口一步步接近。开始,他想置你于死地,他是那么忠诚于他的主人。后来,他认为如此弱的你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便放弃杀戮,甚至现在已经将你的安危印入心中。只是现在他还敢承认吗?他为夜谲杀过很多人,而今天夜谲的手下伤了你;他在陌渊里教过你武功,而那武功根本不值一提,那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嘲墨该是在乎你的吧,否则为什么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落然居找你。夕决掰着手指数了数,三次了,嘲墨三次背着落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