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和席卿川聊棠缘的事情。他坐到席卿川对面,“之前你用两个身份对待她,一个叫她离你远远的,一个又表现得那么爱她。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
“更何况你们之间又不仅仅有这些问题。”
席卿川沉默半晌,将脸埋进了掌心,良久才缓慢的说:“我又怎么会舍得为难她。”
“当年是逼不得已,如今却是没办法放下。”
陈少安没再说话,只是用力在席卿川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待席卿川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席先生。“秦凤至今天联系我了。”
陈少安如临大敌,“她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挑衅我,”席卿川眼神暗了暗,“如今整个秦氏都掌握在我的手里,究竟是谁给她的底气,敢和我叫嚣。”
陈少安定定的看着席卿川,忽然开口,“可能是你自己。”
席卿川微怔,“什么意思?”
“因为你从内心深处还在忌惮她,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陈少安将手放在他的膝头,“她对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些,对吗?”
席卿川身体一僵,紧接着便恢复了正常,“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
陈少安暗暗的想。“DW内部的争斗,你什么态度?”
见他不愿多说,陈少安迅速转移了话题。席卿川轻声道:“比起谁做组织的领导者,我更想知道那位一直在背后支持肆先生的人是谁。”
陈少安凝眉,“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一切的可能,然而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甚至连一点线索也么有。“罢了。”
席卿川开口,“缘缘现在已经知道有两个肆先生的存在,至少有个防备了。”
陈少安本欲反驳,然而看到席卿川的神色,还是收了话。“听说你们席家最近也不是很太平,”陈少安笑笑,“席敬文正努力争取和宋家联姻呢。”
“随他们去,”席卿川完全不放在心上,“两个草包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草包?你那个弟弟?”
席卿川蹙眉,“我没有弟弟。”
“席睿,你真的觉得他没有威胁?”
席卿川换了个姿势,“比起威胁,他更像是席敬文用来攻击我的武器。”
说来好笑,席敬文对外标榜自己多爱自己的小儿子,然而在利益面前,却果断的选择牺牲自己小儿子的幸福去联姻。真是可笑至极。有关于席家的事情,陈少安没多聊,他相信席卿川的本事。同他汇报了一些近期的工作后,他便开车离开了颐和公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了席卿川一人,他仰躺在沙发上,明明姿势很随意,可满身的疲惫却怎么样也无法消失。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从上次中毒之后,他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席卿川没忍,从药箱里取了一颗阵痛类的药物,伴随着药开始生效,很快他就陷入了梦乡。老宅内,秦凤至一身高定礼服,修长的脖子上佩戴着耀眼的珠宝,长发尽数挽起,优雅又高贵。她站在门前,奢华的庭院内,只有十二岁的席卿川跪在其中,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此时正值雨季,滂沱大雨下,席卿川瘦弱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可他不敢动,只有跪满四十八小时,他的母亲才会施舍他怀中那名可怜的女婴一口奶喝。“老鲁。”
秦凤至忽然出声,席卿川抬眼,期盼的望着曾经疼爱自己的母亲。“我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他。”
老鲁走了过来,“少爷,起来吧。”
席卿川满眼慌乱,“可是妹妹...”秦凤至明明答应过会给席箬奶粉喝的!老鲁打断他的话,“少爷还是不要多言。”
“为什么!”
席卿川忍无可忍,冲着那名矜贵的妇人大喊,“她会饿死的,她是你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