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初左右没有办法,但也没有一口应下。看宁北眉清目秀,倒也不会是坏人。如今金陵城里人人自危,自己这模样也快要是饿死的人。怕也不会有这么好心愿意救自己还把自己往家里带的坏人了。思及此处,开口:“好。”
去一趟也无所谓。“先生大恩,日后定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宁北原也是有些尴尬,摆手说:“客气了,你能站起来走路吗?”
将人扶起身试探性的走了几步,见是无大碍只是乏力了些。“我不好扶你,就在旁边护着吧,摸随我来。”
宁北给她指了回去的方向,随即往住的地方走去。救了这个小姑娘之后,宁北就好人做到底。又给她找了个方便住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人可比之前去的地方还封建一些。看他们是君主制就知道了。顾念初住的也还算习惯,之后宁北就没怎么管她。她倒还有自立根生的能力。宁北就去忙别的去了。头几日里连下好几场雨杨惟婷没能上街。只好窝在家里被阿婆拉着一起和小妹做绣活儿。说是拿针绣着可绣了半柱香也没见绣出个花来。趁着阿婆午睡时将手里的绣活交给小妹完成,自己偷溜从后门出去。好不容易放了晴,今日说什么也要出街去看看有没有新出的胭脂。杨惟婷一路上闲逛左右瞧着,没什么入眼的稀罕玩意儿。姝人阁在金陵是闻名的胭脂铺,多少金陵贵女都来此置办。出门前特意换上昨日刚裁好的新衣裙,带着银步摇款款走入姝人阁内。顾念初来金陵这么久,也没有准备些什么东西。金陵连日里都是雨水,衣服也是总干不透。索性也就多买了一下衣裙,有备无患也免得没有衣服换。衣服备好,但总是感觉缺着什么。左思右想才发现自己没有备着胭脂水粉。在金陵大街上寻了一圈,总于是找到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看了牌子“姝人阁”想是不错的,也就跨步进了去。入内掌柜都是些眼力劲厉害的人。见杨惟婷装扮的大家闺秀模样忙是上前相迎,介绍着新出的胭脂盒。随着他在台面上从左往右的依次挑选着。杨惟婷抬眸见有人也进来了,只看了一眼没理会继续选着。眼眸扫到手边的一盒茉莉胭脂,欲上手拿起试试。谁知被人先一步取走,再抬眼时却见是方才进来的姑娘。一旁的掌柜面露尴尬之色,也只能笑言给她介绍着。“姑娘好眼光,这是咱们新出的茉莉味儿胭脂,擦出的颜色通透不黏糊。”
听掌柜说是新出的,眸中一亮回头瞧他。“那给我来一盒包起来,刚才那边的海棠胭脂我也要了。”
“这...这...因着是新出的胭脂,我们只出了一盒作为试卖看看生意如何。”
原是只有一盒了。可自己今天原就是出门置办胭脂的。又得一新品到时和其他小姐们小聚时擦上新胭脂定是能拔得头筹了。只是见那人似是也看上了。顾念初进了店里面左右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看得入眼的。合着最后才看上了一盒茉莉胭脂。才要开口让老板包起来旁边一直在挑着东西的姑娘却先说话了。看她的样子和说话的口音不用别人介绍也是知道是金陵人士。本来是想着买回去再是不喜欢用也可以摆着看。左右也不过是花了一点银子,心疼不了也浪费不了。可那姑娘明摆着想要。自己初来乍到,也不想惹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也不让别人为难。“老板,这东西我不要了,给我推荐些别的吧。这颜色瞧着不好看。”
杨惟婷以为她也想要拿下那盒胭脂。谁知她话锋一转,竟是没有要。掌柜见她这般好说话忙是哈腰笑着脸让伙计给她引到另一边再介绍其他胭脂。回头又看看杨惟婷笑着递上那盒茉莉胭脂。“这味儿倒是好闻,颜色也是不俗,行吧给我一起包起来。”
说着往她那边迈了两步,笑言还谢。“多谢姑娘割爱,听姑娘口音不是我们金陵人吧,外地来的?”
顾念初初来金陵,也算是外乡人。一看这姑娘买东西轻车熟路,一下子就知道想买什么,知道那里有什么,也就想到了是这里的常客。自己也只不过是想随便买些,也不是紧要的,所以也不必争抢。那姑娘主动搭话,也没有不理会,只是笑了笑。“姑娘好眼力,念初确是刚来金陵,这盒东西本来就是姑娘先看上,念初只是不想夺姑娘所爱。”
杨惟婷看其举止闻其谈吐,许是外地哪家名门小姐吧。给人感觉就是气质不凡之度。自己更是不能输了面子,闻言颔首笑。“今日能与姑娘在此相遇也是缘分,看上同一胭脂也是我俩的眼光相仿。”
“不若由我做东姑娘挑盒胭脂,我赠与姑娘,也言地主之谊了,可好?”
既来了姝人阁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定是带的鼓鼓的。不过是送一盒胭脂,就当交个朋友了。顾念初本来这次来金陵就是匆匆忙忙,各方面也是备得不是很充足。她既要尽地主之谊,又以结识为由,也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姑娘这么说,念初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念初今年十六有七,不知姑娘,是否年长念初?”
问此原由一来可以全了称呼,二来日后还礼也可选些适合年龄的东西。两人一来二往间又逛了一圈这店,自然最开心的还是那老板。暴雨缠绵月余已然是将以往热闹的金陵给灌了个满够、一时已然是满目疮痍。到头来遭罪的仍旧是底下的百姓。宋玉珃自己再是骄矜可也晓得这事儿严峻。几日间,妈妈只道这些日子外头乱的很还是在阁中待着安生些。总归也是想帮衬什么终究有心无力。自己向来是不信什么神明,可这会子却也是只能是寄托那寺中的菩萨盼金陵无虞。沿路来时已全然不同往日往日繁华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