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还没有散去,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帮忙将春柳的父亲抬到牛车上面,也不知道谁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欸,刚刚那年轻人不就是前几天当众拦朱家太爷棺的么,好像叫什么宁北吧。”
春柳擦干净眼泪坐到了牛车上面朝医馆行去,却将宁北这个名字深深刻画在了心里。……出了这个事情,宁北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下去了,干脆就回了苏府。苏府的家丁正在清理门口的信箱,手里放着一打报纸,见到宁北从外面回来,家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宁先生好。”
“你好,这是什么?”
宁北看着家丁手里面的报纸,扬州大公报几个字占据在版首又大又显眼。“今早送来的报纸,家里的下人一时疏忽忘记拿了,我清理出来给内院送去。”
家丁赶紧回答道还将手里面的报纸双手递到了宁北的面前。宁北本来无意看报,结果那首页上面扬州城朱氏几个字印入眼帘,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家丁手里面接过那份报纸仔细阅读起来:贺!扬州朱氏一族将与本地富商叶氏联姻,朱家小姐朱青将与十月十五与叶家公子叶星辰喜结连理,刊登此报公布喜讯,诚邀扬州城众位先生女士届时上门共同见证……余下的话还没有看完,报纸就在宁北的手中被揉成了一团。朱家做出这等事情不思觉悟,还要光明正大的刊登报纸,召开喜讯,宁北恼火至极,他咬牙憋下这一通怒火,思绪在脑海中疯狂的运转,半响他松开手指将报纸抛进了家丁的垃圾筐内。朱家不是想要大婚办的热热闹闹么?那自己就在当天好好的让他们“热闹热闹”。宁北踏进了苏府的大门,转头就被叫去了内院。“宁北,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苏妙依坐在椅子上面握着一杯热茶,看着宁北进来开口说道。本来苏妙依也是叫宁先生的,二人年龄相同宁北听着苏妙依叫他先生总感觉别扭,干脆就让苏妙依直呼他的大名。“有什么事情苏小姐直说就好。”
“那个,最近我爷爷可能会来扬州城苏府。”
苏妙依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颇有些脸红,但是近日经过宁北的治疗苏妙依脸色已经不再如当初一样惨白,所以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苏老太爷要来我一定夹道欢迎,这单独告知我是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吗?”
宁北又不傻,他现在呆在苏家,那苏老爷子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实在没有必要跟他说一声。这话问的苏妙依一时有些踟蹰,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宁北说了一声。“我爷爷他……可能以为你跟我之间有点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苏妙依没有说清楚。“所以到时候可能态度不是很好,还望宁先生原谅一些。”
宁北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听到此话微微一笑。“苏小姐放心好了,宁北还不至于那么没有眼力见。”
“嗯,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那我先行下去了,不过苏小姐。”
宁北的眼神落到了苏妙依手里面的茶杯上面。“最近还是多喝白水为好,喝茶容易冲淡药性。”
说完这句宁北转身就要出门,苏妙依被宁北方才的目光一烫,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的小托盘上面见宁北都快要走出门了,她慌慌张张的喊了一句。“宁北?”
“嗯?”
宁北转身。“以后你叫我妙依就好了,奇妙的妙,杨柳依依的依。”
“好。”
苏妙依灿烂而又大方的笑容好像是灼烫住了宁北的目光,他丢下一句好匆匆落荒而逃。……接下来的几天宁北全心全意的在为苏妙依治疗身体,自打那天谈话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就连宁北自己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除了治病以外,宁北还要应付着赵圣手的热情。赵圣手现在看到宁北,那就好像是猫见耗子一般。“宁前……宁先生,你帮我看看这个药方子,这个龙骨和甘草的加入没什么问题吧?”
“宁先生再帮我看看这本书,老夫……我呕心沥血所做,总结我了全部的心血没什么问题吧?”
“宁先生,你能帮我看看我扎针的手法吗?看看我存在什么问题吗?”
“宁先生……”宁北直接伸手打断了赵圣手的说话。“赵先生您这三个问题已经问过我无数遍了,龙骨和甘草的比例没有问题,书也写的很好,扎针的手法也是相当的精准。您才是老前辈,就别一口一句先生的叫我了,晚辈实在是担当不起。”
“可是你的医术比我好啊。”
赵圣手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晚辈那只是凑巧,和赵先生比起来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实在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宁北拱手叹气。“还请先生不要一直缠着宁北了。”
“行啊。”
赵圣手果断的答应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事情,我就不会天天烦你了。”
赵圣手一把年纪了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得有点为老不尊,现在的他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俯瞰众人的医者。“赵先生只管提,只要宁北能够做到,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当然能够做到,就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嘿嘿。”
赵圣手摸着胡子老脸一红。“先生请说。”
“宁先生,我想要……拜您为师。”
话音刚落,赵圣手就撩袍跪到了宁北的面前。眼看着就要行大礼了,宁北一把将赵圣手稳稳的扶住。“赵先生,这可使不得,宁北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先生赏识,更何况是拜师这么大一个举动呢。”
赵圣手哪里想起来,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他自然想要完成目的。“宁先生,我赵圣手是认真的,先生医术之高完全在赵某之上,如今我恳请先生给个机会收老朽为徒,我后半辈子跟先生学习增长医术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赵圣手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宁北一时间有些不忍拒绝。几经争辩之下,宁北还是同意了。“先生快起来,你这徒弟我收下了,不过宁北一届小小医者没有教导经验先生还望见谅。”
赵圣手哐哐哐的磕下了三个头。“谢师父收留,今日准备不全,改日老朽一定备上厚礼再行一次拜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