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舞毕,殿内的众人。总算是从之前的兴奋中抽出了身。开始谈论节目的问题了。“可还有人有节目呈上?”
“臣女......臣女愿献歌一首。”
苏如雪有些胆怯的站了起来。“原来是苏家县主,好。”
贤妃笑盈盈的应着。苏沫儿握了握苏如雪的手;“去吧。”
苏如雪颤颤巍巍走上了台。顿时周边琴音起,苏如雪深吸一口气,唱了起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律,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等火阑珊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罢,台下掌声起。“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夜玄弘对着苏沫儿,做这口型。苏沫儿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被他撩到,反而是觉得这人神经病又犯了。“县主声音果然纤细婉转,唯美动听,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小王不才,被县主美妙的歌喉和善良的人品所打动,早年虽未曾见过,但是思慕已久,不知县主可愿意嫁给小王为正妃。”
顾成羽站了起来。此话一出,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女眷们纷纷暗谈这苏如雪还真是运气好,明明不算美貌,居然能得到这温文尔雅的大皇子的青睐,而且是做正妃,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了。苏如雪此刻还站在台上,攥着手帕,脸色绯红,被当众表白,她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向苏沫儿投去目光,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苏沫儿在场,她就算只是看着她的大姐姐,她都觉得安心不少。顾成羽见苏如雪攥着手帕,一脸的娇羞,心中更是喜欢,但是她不回答,于是顾成羽便询问了这殿内能做主的人。“东顺皇上,不知,小王可否求娶县主。”
“这......如今苏家已然凋零,只剩下安平将军和县主两人,所谓长姐如母,不如,西辰大皇子,问问蓝王妃的意思吧,这件事,朕也不好插手。”
苏沫儿站了起来,看了看苏如雪,道:“不如这样,我作为长姐,可否考察大皇子一段时间,再做决定,顺便也要问问我妹妹的意思,这考察就定一月为期,大皇子,意下如何。”
顾成羽有些为难,让一国皇子接受考察,这基本上算是奇耻大辱了,以他高贵的身份,娶个异国的三品县主,依然是屈尊降贵了。不仅顾成羽犹豫,殿内的众人也觉得蓝王妃有些过了,同意便同意,不同意便是不同意,怎么还要考察呢。这不是侮辱人嘛。大家都以为顾成羽会一口拒绝,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好,本王同意了。”
顾成羽笑笑,坐了下来。苏如雪这才双手微抖的回到了座位上。苏沫儿握住她的小手:“雪儿,别怕。”
苏沫儿面上看起来神色淡然,心中却是苦涩的,如雪这个性子,若是呆在她身边,或者呆在东顺,她倒是可以照顾她一辈子,若是嫁到了别国,皇室的勾心斗角,她还不是被吃得渣都不剩,这可如何是好。这是男宾席上,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东顺皇上,成羽兄已经求得了美人的考察,不知小王是否有幸能求娶安将军的女儿,安小姐。小王之前见安小姐试刀的勇气心生佩服,还请东顺皇上成全。”
说话的,是大凉的三皇子,英禄山。这人隐藏极好,若不是此刻说话,苏沫儿定时已经忽略了使臣中还有这一号人物。永远活在英禄决身后吗?苏沫儿轻叹。守卫军权的将军,把女儿嫁到异国?这怎么可能呢!除非安家不要军权了。况且若是嫁到西辰国这种常年保持中立的和平国家,那还好,可是大凉,虽然这些年还算安定,可是往前多数几年,大凉和东顺可谓是战事不断的。如此明显的道理,在座的,除了一些女眷想不明白以外,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有了之前英禄决求娶夜明雅的事情之后,没有人认为这个英禄山是莫名其妙要娶将军之女的。众人都等着皇帝夜君威给个回答。“恩,为了公平起见,这件事交给安将军来回答吧。”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安将军。一人除外。苏沫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安文静,后者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眼光看向安将军,拼命的摇头,很是明显,她要安将军拒绝。“文静,你别着急,安将军肯定会拒绝的,别着急。”
苏沫儿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选择了不去深究,毕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若真有什么事,她来找她,也不迟。可是苏沫儿不知道,就是这一次的不深究,差点让安文静在之后的一次危险中,丢了性命。“抱歉了三皇子,小女顽劣是配不上三皇子的。”
简单的一句话,安将军便拒绝英禄山。“那是小王唐突了。”
说着英禄山便坐下了。搞得像是一场儿戏。苏沫儿对于英禄山的举动还真是一点也看不透,若是不喜欢或者没有目的,为什么要求娶。若是喜欢或者有目的,为什么这么容易放弃?她有一种最初看到夜玄弘时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苏沫儿看向了夜玄弘,后者此刻居然在颦眉。颦眉!苏沫儿心中猛地一跳!这英禄决和夜玄弘还有安文静,这三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联系?不仅苏沫儿疑惑,脸英禄山也很疑惑,转过头去,淡淡睨了一眼英禄山。“东顺皇上,今日我吴邦还有一个节目要呈上。”
“哦?那便开始吧。”
顿时,殿内涌入了书名乐姬,手里抱着乐器,上了台,在四周坐好。“沫儿?难道她们就这么表演?”
安文静在安将军拒绝以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苏沫儿摇摇头:“不会,你忘记了?我们在差楼上看到的吴邦使臣,可不止沐风一人。”
“对,还有个吴邦的公主。”
安文静恍然大悟。这时,台下丝竹声起。一名红衣女子赤脚上了台,赤脚在东顺来说,已经是不自爱,抛头露面的表现了,可是这名红衣公主不仅如此,还将纤细的腰肢露了出来。一身红衣也是满满的异域风情。台下的男子顿时将眼睛瞪大了看。而女子看台是一片鄙夷,都被别的男人看光了,这个女人别想嫁人了。可是女子看台也有例外的,比如苏沫儿。此刻苏沫儿先是瞅瞅她家四爷,看四爷眼神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喝酒之后,这才算是没有打翻心中的醋坛子,然后自己端起桌上的吃食,很又兴味的看了起来。恩,这种舞蹈,还真是美,这公主全身柔弱无骨,舞姿曼妙。若是非要在这东顺挑一人作比较的话,非云霓裳莫属了。苏沫儿想到此处,便毫无征兆的看了一眼云霓裳。不料,她却从云霓裳眼中看到了阴狠。这个阴狠正是针对台上的吴邦公主的。苏美人正欲细看时,云霓裳仿佛是发觉了她的注视,淡淡回了一个微笑,眼中又变成一片温如娴雅。今日见了鬼了?苏沫儿若不是看了个清楚明白,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平日里笑里藏刀甚至看不到眼神的夜玄弘失了态,而一向温柔娴雅的云霓裳也失了态,看来,这两人和他国的关系匪浅啊。台上一舞跳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吴邦公主沐玉,见过东顺皇上,皇上万安。”
那红衣女子在台上对着夜君威福了福身。“好,公主好舞技。快快起来。赐座。”
“沐玉谢谢东顺皇上。”
那红衣女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薄纱,将身体遮盖起来,走到女子看台坐下。“原来是公主啊,真是不知廉耻。就穿这么点。”
看台上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女子低低说起话来。连苏沫儿坐在角落动听到了,声音不可谓不大,沐玉应该也听到了吧。可是这个异国公主,至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看不出端倪来,也看不出一丝不耐。“不知公主此次来我大顺,可是要挑选心仪之人?”
贤妃问。“这......这玉儿还没想好,贤妃娘娘您......您就不要问了。”
沐玉很是难得的红了脸,用手帕掩住了面庞,看起来不胜娇羞。真是和她刚才的舞蹈,大相径庭。贤妃笑笑,也不再问了,知道:“皇上,不如这样,今年的冬日并不冷,不如这早春,便安排一次孩子们的出游吧,您意下如何。”
“爱妃此言甚好,三月后便是四国少年大赛,在这之前,不如就组织一次春游吧,各国的使者们,莫不如就留在东顺游玩?”
“恭敬不如从命。”
三国的使者答道。“少年大赛?”
苏沫儿嘀咕。“沫儿不知道?”
“恩,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比赛啊?”
“简单来书,就是考教孩子们的功课,不过这些孩子们来自四个国家。”
“哦,原来是这样。”
苏沫儿话罢,还真是很想很想她的小吃吃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蓝族过的好不好。此时,也快接近晚上的十二点了。跨年了啊。众人在殿内吃吃喝喝了一天,总算是过了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宴会散了去,众人各自回府。回府的马车上,苏沫儿很是慵懒的靠在夜蓝染身上。“累着了?”
“那可不,出风头可累了呢。”
苏沫儿往夜蓝染身上蹭蹭。苏沫儿一遇到夜蓝染就像是没长骨头。夜蓝染也愿意让她赖着。“沫儿也知道你今日出风头了啊?”
暧昧的捏捏她的小鼻子。“那可不,都是他们逼得啦,不然谁想啊,这么累,一点也不好玩。”
“你呀。”
夜蓝染说着,帮她捏了捏小臂。苏沫儿眯着眼睛,伸出小手,摸摸夜蓝染的脸。“四爷,你说今日奇怪不奇怪。”
“什么?”
“那沐玉见着你,居然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并没有其他表情,以我为四爷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和谪仙般的气质,居然没能吸引她,这是为什么?”
夜蓝染很是享受被自己的媳妇夸奖,搂紧了她:“那是她有眼无珠?”
“四爷,你正经点啦。”
苏沫儿粉拳锤向夜蓝染结识的胸膛。也只有在他面前,苏沫儿才会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吧。谁能想到下午还打得凉军精锐毫无还手之力的安平将军,此刻是这种媚态呢。“那沫儿说说是什么原因。”
“那她肯定是已经有了目标,而且对东顺的王爷们有了一定的了解,否则不可能看到你还这么淡定的。”
“那沫儿认为,这异国公主的目标是谁呢?”
“暂时还猜不到,不过我猜想,有人是一定憋不住了的。”
夜蓝染笑笑不接话。马车终于到了蓝王府。夜蓝染一把抱起苏沫儿,走了进去。虽然嫁入王府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苏沫儿被夜蓝染抱进王府时,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越是老夫老妻,越是不好意思。将头埋进夜蓝染胸膛里,装死。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王府便迎来了客人。不是异国的王爷们,而是一个女子。白果进来服侍了苏沫儿用膳,又道:“小姐,那云小姐已经等在了大厅了。”
“恩,我知道了,我在吃一块馒头就去。”
“嘿嘿,小姐,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
“什么?”
“说小姐是东顺的贵星呢。”
“还有别的说法吗?”
“外面还在谈论县主和西辰大皇子的婚事,有些人说小姐会同意,有些人说不会,现在外面都开了赌局了呢。”
“还有这样的?”
“那可不,现在小姐简直就是东顺的传说级别的人物啊,嘿嘿嘿。”
“瞧把你高兴的,非要说传说一般的人物,我早就是了啊,只是昨夜才公之于众而已。”
“对对,小姐说的对。”
主仆二人正聊天中,苏沫儿无意要让云霓裳等候,只是现在的她的确有资格让她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