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喝醉了,几个人把他扶到了海兰珠的帐子里休息。“宝珠,要是现在有敌人攻击我们,那我们可一点儿抵抗力也没有了啊!”
吴亮喝得太多,倒也没达到烂醉的地步。宝珠却不以为然,她对吴亮说:“我们女真人不在别人办喜事的时候攻击人家的!”
“那可不见得,我就看到,看到挺多在办喜事的时候袭击对方。”
吴亮深受当代影视的影响。“那是你们汉人,我们女真人绝对不会那么干的!”
宝珠喝得也不少,说话开始毫不顾忌。勒山还是很负责任的,他喝得不多。相反,依哈娜却喝得不少。“勒山,你跟依哈娜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雅利奇呢!”
海兰珠不想让依哈娜再喝下去了。勒山对海兰珠说:“我晚上还得巡夜呢,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哪里有让新郎巡夜的道理呢,你快点儿跟依哈娜回去吧!”
雅利奇也跟着海兰珠一起让勒山回去。依哈娜和觉长安一样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勒山只好把她扛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帐子中。好在依哈娜的酒品不错,回到了帐子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吴亮躺在床榻上没敢吱声儿,他怕惊扰身边的宝珠和琦琦。“老公你睡了么?”
尼杨琦琦在吴两耳边轻声细语。吴亮知道宝珠并没睡着,自己却装睡没回答尼杨琦琦。“老公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呢!”
宝珠忍不住揭穿了吴亮。“你们干嘛都不睡啊!”
吴亮只好回应了宝珠和琦琦两个人。两个女人都没了声音,这让吴亮很是奇怪。“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吴亮问她们,“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啊?”
宝珠回答:“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要不是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或许我们就都不会去大明那里了。”
“那样我们也不会遇见将军你了!”
尼杨琦琦抱住了吴亮的一只胳膊。吴亮的另一只胳膊被宝珠拉住了,这姐妹两个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琦琦你说的是啊,我们那个时候一起去找将军的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可不是么,那时候我们两个奉命去老公那里。我还记得族长要求我们得到了那封鞑靼写给建州女真的密信之后,就杀了将军你灭口呢!”
尼杨琦琦描述着以前的事儿。“哎呀,看来我当时还是性命堪忧呢!”
吴亮配合着尼杨琦琦说下去。尼杨琦琦接着说:“那是啊,谁知道塔娜她喜欢上了你,我们这才决定罢手。”
“琦琦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宝珠才是啊,感谢她不杀之恩。”
“琦琦你别听他胡说!”
宝珠不想让吴亮继续忽悠自己的妹妹了。“将军他怎么胡说了?”
尼杨琦琦很是不解,“不是他把密信交给你,这样我才把密信送回来的么!”
“哈哈,所以琦琦为了感激我,就决定嫁给我了是不是?”
吴亮明白过来,原来宝珠没跟尼杨琦琦说自己真实的身份。“将军,还是你告诉琦琦真相吧,我可不想再瞒着琦琦了。”
宝珠把问题推给了吴亮。“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尼杨琦琦有些生气,“而且是你们两个一起瞒着我。”
“呵呵,我还以为宝珠能跟你说呢!”
接着吴亮跟尼杨琦琦说了关于那个居庸关游击将军吴良的事儿。“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知道世上有两个长得很像的人,可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给杀了,然后代替他继续做将军,这事儿可真是有趣儿啊!”
尼杨琦琦并没有感到失望,而且还兴奋得不行。尼杨琦琦问:“知道这件事儿的人还有谁啊?”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你们,还有那个牛畺,还有……”吴亮一时想不起来他还跟谁说过。“我们得把牛畺给杀了,不然我们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尼杨琦琦说的很是直截了当。“我跟牛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
吴亮赶紧制止尼杨琦琦的想法,他知道这件事儿尼杨琦琦是能做得出来的。“牛畺的一切可都依仗着将军呢,将军要是被发现了,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牛畺了吧!”
宝珠也跟着吴亮那么说。“琦琦,还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呢。”
宝珠停下来等着尼杨琦琦的回应。“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将军可不只有我们这两个老婆。”
宝珠带着些幽怨,“有时候我真想把老公你留在建州这里,那样的话,我和琦琦就不会受别人的气了。”
吴亮知道宝珠说的是心里话,他又何尝不想跟宝珠在这里长相厮守呢。“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如果将军跟着我们在建州这里,这事儿要是让大明发现了,所有跟将军有关的人就都会跟着牵连进去了。”
宝珠说的话让吴亮很是感动,吴亮没想到宝珠会这么替他着想,替吴亮身边所有人着想。吴亮由衷地对宝珠说:“宝珠,真是难为你了!”
“我和琦琦都是将军你的人了,以后我们可就都指望着将军你了呢!”
吴亮可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没有宝珠在身边,估计自己都死了几回了。“哈哈,算你们有眼光,找到了将军我啊,我保证你们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穿不完儿绫罗绸缎,有……”没等吴亮说完呢,四只粉拳就开始了对他的轮流伺候。觉长安醉得快,醒得也很快。海兰珠和雅利奇回来的时候,觉长安正在找水喝呢。觉长安对进来的两个女人说:“你们回来了啊,我还想过去找你们呢!”
“你现在好些了吧?”
海兰珠替觉长安找到了水,“雅利奇还担心你呢!”
“谁像他那样啊,我怎么没看见吴将军和勒山也喝多了呢!”
雅利奇话语里带着斥责。“我十多年都不怎么喝酒了,今天才敢痛痛快快的喝一次啊!”
觉长安感慨良多。“十年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件事情海西头人做的属实不地道啊!”
海兰珠了解内情,“雅利奇被送到了野人女真,可是海西头人的那几个女儿也没得到好报。”
“我杀了头人,跟海西女真的仇算是结下了啊!”
觉长安心里仍旧忌惮此事。“将军不是说了么,以后建州卫还会建立起来的,土伦和代蛮根本就不会放过隆安多的。那时候啊,隆安多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呢!”
雅利奇并不像觉长安那么担心此事。“雅利奇你说也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得不断地壮大自己,等我们有了跟他们抗衡的能力,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海兰珠眼睛里充满了希望。雅利奇和觉长安都知道,海兰珠说的东山再起,指的可是他们的古伦氏。觉长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或许是背叛了海西女真让他有些不安吧。“觉长安,你可得跟海兰珠多生几个孩子啊!”
雅利奇看出了些端倪,“以后古伦氏东山再起的时候,那时的首领就会是你们的子孙呢!”
“雅利奇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海兰珠知道雅利奇说的没错,可也不能就那么承认啊,“我嫁到海西女真之后,一直未能有孕。觉长安想要有子嗣,还得靠雅利奇你呢!”
“呵呵,别说我们姐妹的命运还真是一样呢。我嫁给了野人王,也未曾得到一子半女呢。”
“野人王的事儿我是知道的,不只是雅利奇你,他那些老婆,那些人也都没能给他留下个后代。”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目光一起投向了觉长安。“大婚之日,觉长安你让我们两个谁来陪着你啊?”
雅利奇向觉长安抛去了挑逗的眼神。“你还是跟着雅利奇去吧!”
海兰珠很大度。“还是我走吧!”
雅利奇说着就要离开。“你们,你们能不能都留下,今天是我们三个人的大婚之日,你们,你们就都留下吧!”
觉长安的话有些无理,却也很合理。吴亮又在马栏城这里耽搁了两天,不过该分离的时候总还是得分开。吴亮三人临走前,海兰珠特意准备了送行宴。“将军,真是舍不得你们走啊!我勒山敬将军和两位夫人一杯!”
“勒山你说什么呢,怎么还叫起夫人来了!”
尼杨琦琦怼了勒山一句。勒山开始对尼杨琦琦很是有好感的,怎奈尼杨琦琦并不对他动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塔娜、尼杨琦琦,你们跟着将军走了,可不要忘了我跟勒山啊!”
依哈娜也跟着勒山给吴亮三人敬酒。尼杨琦琦不敢去看勒山和依哈娜,她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我们怎么会忘了你们呢!我们回去了,并不是就不跟你们来往了。”
宝珠想得很是长远,“以后啊,没事儿了就去京师走一走,我们可以在将军府里继续喝酒啊!”
“宝珠说得对,过不了多久,建州卫就会被从新建立起来,那时候啊,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那样紧张了。”
吴亮只好顺着宝珠说下去。喝了勒山的酒,海兰珠也跟着敬酒了。“将军带走了我的两个妹妹,我可真心疼死了呢!”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们的,再说了,有海兰珠和觉长安大哥你们给塔娜和尼杨琦琦做后盾,我吴亮还敢欺负她们不成!”
吴亮毫不犹豫地喝了杯中酒。“以后大明那边儿的事儿,就得拜托你们三位了。”
雅利奇还是那么精明。“说拜托多见外啊,你们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宝珠和尼杨琦琦可都是你们的人,我们互相照应可是应该的呢!”
吴亮见招拆招。觉长安和勒山一直把吴亮他们送出了十几里,这才带着手下人目送吴亮他们三个离开。等看不到勒山他们了,吴亮对宝珠说:“宝珠,我们今天要到哪里歇息啊?”
“这事儿你可别问我,你直接问你的小老婆就好了。”
宝珠打趣起尼杨琦琦来了。“从这里向前走,翻过山,那边儿的山麓就是牧民居住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过一夜。”
尼杨琦琦说得很是仔细。“没看出来啊琦琦,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吴亮赞扬了一句。“我从小就愿意骑马,这里基本上都让我跑遍了!”
尼杨琦琦的语气很是平常。“何止是跑遍了呢,只要是尼杨琦琦去过的地方,她都能记住,而且还能再找回去呢!”
宝珠很为尼杨琦琦骄傲。“原来你有这样的本事啊!”
“这算什么本事啊,我和塔娜不一样,从小就跟男孩子玩儿在一起。记住路这件事儿,是因为,是因为我怕找不到家,就注意记下了一些路旁的标志,后来记住的地方多了,发现每条路的联系,记起来也就不那么难了。”
说起自己的熟悉的事儿,尼杨琦琦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呼噜有些急躁,它不停的向黑妞扭头看。吴亮问宝珠:“这家伙又怎么了,是不是对尼杨琦琦的那匹马又不对付了?”
呼噜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呢,当初它就是看到别的公马跟黑妞走得近了,嫉妒得都要发疯呢。“哞~哞~”几声牛叫让吴亮知道,呼噜并不是对尼杨琦琦的那匹马感兴趣,而是对那只一直跟着它的野牛很是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