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牛畺的离去,吴亮掀起了轿帘儿钻了进去。吴亮看见轿子中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大大咧咧地说:“戴伯伯别来无恙啊!”
怀恩愣了一下,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吴将军来了。“你不是游击将军吴良么?”
怀恩的惊诧一扫而过,只是刹那间就恢复了平静。“戴伯伯你怎么想都行,叫我康夯也行,吴良也好。”
“你到底是康夯还是无良?”
太监怀恩继续追问?“吴良让我给弄死了,我现在就是吴良!”
吴亮不想跟怀恩兜圈子。怀恩撩起轿子的侧帘,对轿子外的那名小太监示意。“起轿!”
小太监喊了一嗓子?轿子转了几个弯儿之后,怀恩目无表情的对吴亮说:“你这可是死罪啊!”
“戴伯伯不也费尽心机想让我死么!”
吴亮表现出很是惋惜的样子,“可惜啊,你老人家安排的那个汪铁手,他没能完成你交给他的任务啊!”
“呵呵,汪铁手?我可不认得有这一号人。”
怀恩妄图抵赖,“听说他拜了汪公公当了干爹,汪直才多大岁数,有了汪亢寿当干儿子,他也不怕折寿。“戴伯伯还没到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的地步吧!”
吴亮揶揄了一句,“不过戴伯伯你也不用担心,那个汪参将已经死了,只是临死前他告诉了我真相。”
“呵呵,真相!是什么真相啊?”
怀恩的笑很耐人寻味,“人都死了,真相还能自己活着么?”
“你就说死无对证得了!”
吴亮说得轻蔑。“嗯,还是将军聪明!一点就透啊!”
怀恩好像故意在戏弄吴亮。“这个跟聪不聪明没有关系,别人不知道我吴亮的本领,戴叔叔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吴亮也不甘示弱。“哈哈哈,洒家倒是听说过吴将军你的一些传闻。”
怀恩显得很是轻蔑。“你知道个屁!”
吴亮不想跟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继续扯下去。吴亮变得突然无礼起来,怀恩可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呵呵,小子你先别狂。听洒家一句话,凡事低调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怀恩表面上没有生气,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吴亮可不会再被怀恩的外在表象所迷惑了,当初他对牛畺那可是舍命相救,谁能想到救人的是他,后来指使汪亢寿杀人的也是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呢!“做人当然要低调了,可是做事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戴伯伯你教给我的啊!”
吴亮回敬了一句。“非常之法行非常之事,这本就是无可厚非。吴将军要怪罪我,我无话可说。”
怀恩说得很是坦然,不再继续抵赖了。“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吴亮嘴角微微上扬,“人终究会有一死,我早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喽!”
“哈哈哈,你倒是豁达得很,听闻将军能够预知未来,将军你能不能预测一下自己的生死呢?”
怀恩的这个问题有些棘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没有看穿自己生死的能力,不过呢,我可以给怀大人你预测一下,就怕怀大人你不敢听啊!”
吴亮边说边回忆着历史上关于怀恩的一些信息。“呵呵,你算不了自己的命运,又怎么能算的了别人的生死呢!”
怀恩似乎不太感兴趣。“我不是算命的,我那叫预测!”
吴亮被说得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穿越这件事儿?我的本领是穿越时空,就是,就是去到将来的某个时间,看看那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知道了!”
怀恩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大赦天下之时,就是怀公公你命丧黄泉之日。”
吴亮仿佛想起什么,说完这句话就闭起眼睛来。过了良久,怀恩缓缓地说:“将军可否告知,我还能苟活多少时日啊?”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吴亮没搭理怀恩。在吴亮的记忆里,怀恩太监的口碑很是不错,至少不像王振和汪直这两个家伙口碑那么差。吴亮接着用戏谑地口吻说:“怀公公,你就别担心了!”
“担心,我担心什么呢?”
怀恩有些不淡定。“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跟你说我可以说的话,我的意思是怀公公你能够善终!”
吴亮故弄玄虚。“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托将军你的福了!”
怀恩对吴亮抱了抱拳。“这可跟我没关系,虽然说怀公公你想置我于死地,想必你也有你的道理。至于怀大人你的寿命多长,这事儿阎王爷说的算。”
吴亮又开始闭起眼睛来。“吴将军,我们到了,你这是睡着了么?”
怀恩说着伸手推了一把吴亮。吴亮睁开了眼睛问:“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皇宫!”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吴亮跟着怀恩从轿子里出来。“养心殿。”
吴亮看得出来怀恩不想跟他说多余的话,也就不再跟怀恩多言了。在怀恩的指引之下,吴亮来到了养心殿。“吴将军,稍安勿躁,你且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圣上下了朝就直接过来召见于你。”
说完怀恩走了出去。吴亮一个人留在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吴亮在养心殿里溜达了起来。看了看殿里的布局,还别说跟电视剧里的真就差不了多少。随处走了走,就有些无聊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吴亮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微闭双目,真气也随即运行全身。这次吴亮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明明坐在了椅子上,却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了一张床上。睁眼再看,竟然看到了床头上挂着好多点滴瓶子。“我去,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回到了现实了么!”
吴亮心里激灵了一下。“皇上到!”
怀恩的一声喊,吴亮恍惚了起来,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跌跪在了地上。“臣吴亮叩见圣上!”
吴亮根本就没看清进来的人,所说的话或许是出于本能吧!“爱卿平身!”
进来的人也不客气,一双不算有力的手搭在了吴亮的肩头。“吴将军不必多礼!”
看着吴亮仍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进来人接着说:“给吴将军赐座。”
“吴将军,起来吧!圣上让你坐呢!”
怀恩拉了一下吴亮的胳膊。吴亮挡开了怀恩的手,他可不是有意而为,是怕怀恩碰到了手臂上打点滴的管子。当吴亮小心翼翼,缓缓起身,再看向自己手臂,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吴将军坐过来吧!这里又不是朝堂,不必那么多礼。”
皇帝朱见深看到吴亮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不少。“给吴将军看茶!”
朱见深吩咐着。很快,一个小太监把茶拿了过来。“先喝茶!”
朱见深说完,看都没看吴亮一眼就喝起了茶来。“让将军久等了,朕刚从朝堂上回来。”
喝了几口茶,朱见深才又跟吴亮说了一句。“圣上为大明辛劳,这可是大明,大明子民的福气啊!”
吴亮努力回忆着宫廷剧里的桥段。“大明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大明,大明可是天下人的大名呢!”
朱见深对吴亮所说的话很是受用,“大明有吴将军你这般勇武之才,这才是我们大明的福气呢!”
“多谢,多谢圣上夸奖,常言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吴亮感到了自己的失言,“我是说,是说这都是皇帝圣明,皇帝圣明!”
“火车,火车是……”朱见深还是没有漏掉这个词儿。“是一种交通工具,是以后的一种交通工具。跟那个,那个以前的木牛流马有点儿相似,这个我也说不好。”
吴亮胡乱解释。“木牛流马真是好东西呢,只是它随着诸葛丞相的故去,再也没能重现于世了。”
朱见深很是惋惜的回答,让吴亮对这位皇帝刮目相待。“不只是大明无法重现,据我所知,之后一直也没能把木牛流马复原的记载。”
吴亮想了想接着谨慎地说:“不过以后武器会胜过这个传说中的木牛流马,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也终将结束。”
“吴将军你说的冷兵器是……”朱见深对吴亮的话迷惑不解。“冷兵器就是指不利用火药、炸药等作为驱动燃料的兵器,比如什么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
吴亮进一步解释。“利用火药的兵器?将军你是指火铳吧。这个我们大明也有!”
朱见深扼腕叹息,“不只是火器,大明的火器营当年也是威不可挡呢?只是土木堡一战,整个火器营基本上毁于一旦,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雄风啊!”
吴亮连忙跟着说:“圣上英明,圣上英明!”
这个“圣上英明”是临来之时小塘子特意嘱咐吴亮的,他告诉吴亮,但凡遇见不好说或者不能说什么的时候,只要说“圣上英明”这四个字就行了。“吴将军,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大明将要对建州用兵,听闻将军你能够预见未来之事,朕很想知道你对此的看法呢?”
听到朱见深这么说,吴亮心想或许这就是皇帝朱见深叫他进京的真实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