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趁着汪叔叔不注意，学着他的样子卷起旱烟来抽，那浓烈的烟草味呛得他眼泪鼻涕不住地往下流。那个时候吴亮不明白烟草有什么好的，它不仅味道难闻还很是呛人。之后的日子里吴亮偶尔也抽上两支烟，大多都是在朋友聚会的时候。真正让他开始对香烟痴迷，还是在他认识了杜乐诗之后。当吴亮从一个男孩儿变成男人，杜乐诗给他点上了一支烟。吴亮开始以为杜乐诗喜欢抽烟，后来才知道杜乐诗喜欢的是抽烟的男人。问她为什么喜欢抽烟的男人，杜乐诗的答案是电影里都那么演的。吴亮用油灯点着了他卷好的旱烟，宝珠也像模像样地把烟袋锅给点上。烟味儿虽然很冲，留在嘴里的味道让吴亮记忆犹新。“老公，这也，这也太呛人了！”
宝珠照猫画虎地啯起烟嘴儿，就像吴亮第一次抽烟一样，马上被烟草那辛辣的味道给弄得涕泪横流。“着火了，着火了么？”
没想到烟味儿让醉了的赵巧儿转醒了过来。“呵呵呵，老公，你别说这东西还真挺醒酒的呢！”
宝珠看到蒙头转向的赵巧儿，禁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将军~夫人~我……”赵巧儿语无伦次。“巧儿，你喝多了，快点儿睡吧！”
吴亮把巧儿重新放平，“老婆，我们出去抽吧！”
两个人搬出了椅子，坐在外间屋边抽烟边看着炉灶里噼啪作响的柴火。很快，吴亮手里的那支烟就抽完了。看到宝珠拿着烟袋很是痛苦的样子，吴亮对她说：“老婆，把它灭了吧，抽不惯就别难为自己。”
“我会，我会慢慢熟悉它的。”
宝珠有些难为情。“不喜欢就别难为自己，那东西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吴亮安慰着宝珠。宝珠给吴亮倒了杯茶水，吴亮一饮而尽。“你慢点儿喝，别烫着了！”
宝珠埋怨了一句，又给吴亮续了杯茶。“大姑娘叼烟袋、窗户纸糊在外、反穿皮袄毛朝外、养个孩子吊起来。”
吴亮嘟囔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啊？”
宝珠不解地看着吴亮。“呵呵，这个可是以后一段时间内，你们，你们建州附近的风土人情呢！”
吴亮知道自己说的又超前了。“老公，你还记得你给我唱的那首曲子么？你能不能再给我唱一次？”
宝珠不想跟吴亮讨论这些，她更想听自己的心上人唱歌。“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吴亮即兴发挥。“老公，你，你要干什么？巧儿她，她还在里面呢！”
“她睡着了！”
说是这么说，两个人还是很谨慎，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屋子里。抽了那支旱烟之后，别说吴亮真就有些睡不着了。没一会儿的功夫，身旁的宝珠就先睡着了。吴亮怕吵醒两侧佳人，很是谨慎地把真气运行全身。突然间，吴亮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向他靠近，吴亮的心有些乱了，他知道那个人不是宝珠，而是醉酒的巧儿。“巧儿，你，我，我们别把她吵醒了！”
吴亮的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她睡着了！”
巧儿不再是方才的巧儿。又是一阵窸窣，吴亮终于可以平静地运行起真气来。有人照顾着就是好，吴亮睁开眼，早饭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面对两女时，吴亮还有些不好意思，宝珠跟巧儿两个却都不以为然，她们已然心照不宣。“老公，你今天就进宫面圣么？”
宝珠问。“是啊，该面对的事情总要面对，我吃了饭就去宫里见圣上，是他找我的，早晚都要去！”
吴亮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也没什么主意。早饭还没吃完，敲门声却响了起来。“大力哥，我带着师爷、小塘子过来看你来了。”
牛畺在门外嚷着，没有了以往的小心谨慎。“快请，快请！快请里面坐，我正想要找你们商量进宫的事儿呢！”
吴亮应和，“巧儿，快点儿给三位上茶！”
“你们都吃早饭了么？”
宝珠问进来的三人。“都吃过了！”
三人回答。“小塘子兄弟，你来的可太好了，我正愁没个明白人指点我呢！”
吴亮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小塘子的手。“将军，你让我……我能指点你什么啊？”
小塘子显得很是局促，手被吴亮紧紧地抓住抽不回来。“当然是进皇宫见皇帝的礼仪啊！”
吴亮不想绕弯子。“你但说无妨！”
牛畺加了一句，又看了看宝珠和赵巧儿。“巧儿，我们去收拾一下，各位继续吧！”
宝珠拉着赵巧儿很知趣儿的退了出去。小塘子简单地做了一下介绍，并且还设身处地地给吴亮做了几个行礼跪拜的标准动作。他很难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给游击将军上起礼仪课来。牛畺对吴亮的这些诉求并不感到意外，在他的意识里，以前的那个康夯成为如今的吴亮，忘记一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吴亮在人前越是笨拙，牛畺反而觉得越是安心。吴兴后对此感到一丝不解，他觉得作为游击将军的吴亮，竟然对拜见皇帝的礼仪这方面一无所知，这总有些说不过去啊！不过吴兴后脑子里的想法马上被另一个想法给打消了，他想吴亮之所以这么谨小慎微，一定是出于对马上见皇帝这件事情太过重视。其实这也难怪，作为大明臣子，哪有几个能像吴亮这样有机会觐见皇帝，接受皇帝朱见深的亲自接见呢！“要不就让小塘子跟着将军你一起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吴兴后的建议更加实际。“是啊，有了小塘子在我身边那可太好了！”
吴亮豁然开朗，“他看到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及时让我纠正过来。”
“吴将军这可使不得啊！”
小塘子连忙摆手，“皇宫内院，岂是我等可以说进就进的呢！”
“大力哥，小塘子说的没错！”
牛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小塘子跟我们过来，本来就不合规矩，更别说跟着大力哥你进宫去见圣上了。”
有吴兴后在，牛畺当然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少强老弟你说的对，说的对！”
吴亮略带歉意看向小塘子，“属实是我考虑不周，我怎么样都行，真要是把小塘子给连累了，我的罪过可就大喽！”
吴亮这么说倒是把小塘子给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只见他鼓住勇气说：“大力哥…不不，吴将军你这可是多虑了。小塘子我的这条命都是将军你救回来的呢，我为将军做这点儿事儿属实也算不了什么。”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救命不救命的事儿了呢！我那就是赶巧儿了，也是小塘子你命不该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吴亮没让小塘子继续表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