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宣府总兵罗雄,吴亮的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有了罗总兵一路同行,至少到宣府这段路吴亮可以高枕无忧了。“总兵大人,多谢你为我主持公道,如果没有你出面周旋,吴亮我恐怕就葬身在土木堡的兵营了。”
“吴老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哪里帮了你什么忙。老弟你今天能够平安脱险,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要说我在其中有什么作用么,我只是凭着良心,说了自己该说的话而已。”
罗雄能说出这番话,在吴亮眼里,他也算是个讲义气的人了。“不管怎么说,今天要不是总兵大人你在,我吴亮就算不被王铁手给伤了,也会被那个可恶的太监给抓走呢!”
吴亮觉得后背还有些发凉。“那是吴老弟你福大命大,老弟你是怎么让许公公改变主意的?”
总兵罗雄的这个问题吴亮也想知道答案。“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许公公为什么改变主意。或许他知道太子不像当今圣上那样,太子对他们那帮阉人管教得很严厉。可能,可能许公公也想为自己的将来留条后路吧!”
吴亮胡乱编了条理由。“老弟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吧啊!”
罗雄话锋一转,“只是吴老弟你的枪法可得好好的练一练了!我可不相信你那是故意麻痹汪参将,没有使出全力。”
“罗大人你真是好眼力啊!我不仅有神枪和宝马,而且许公公还特意给了汪铁手一件十分不应手的兵器。哈哈哈,这我还得感谢许公公他老人家呢!”
吴亮嘚瑟起来。“呵呵,原来老弟你也知道这一切啊!要不是你的枪和马,今天你可就危险了啊!”
罗雄不无担心,“打仗总是凭运气,这事儿多少都有些不太靠谱啊!”
“将军你放心,我吴亮虽然马上功夫差了这,陆地上的功夫,我的拳脚功夫也,也不怎么样!”
吴亮有点儿心虚,“只是这个冷兵器时代毕竟会过去,以后的战争还得靠枪炮。”
“老弟你是说用火铳?那东西只能用一次,而且很麻烦,还容易伤到自己。”
罗雄摇了摇头,对吴亮的话不太赞同。“总兵大人,你可别小看了火器,要是用好了的话啊,可比弓箭什么的威力大多了呢!”
吴亮是过来人,说的也是以后的事。“看来吴老弟在兵器上很有研究了,难怪会用这么奇怪的兵器呢!”
罗雄看了一眼灵蛇枪。“这东西啊,这东西只是雕虫小技,我要是往枪管儿里填上火药啊,别说取他王铁手的一个手指头了,他的整个脑瓜子我都能给他炸没了!”
吴亮之所以这么能吹,目的就是让罗雄产生畏惧心里。黔之驴的典故吴亮耳熟能详,人们总能记住那头可怜的驴子的悲惨结局。老虎被忽悠了几天之后,最终将驴子“断其喉,尽其肉”,可驴子被识破之前,不也风光过几天么。吴亮只是要几天的风光就够了,他不想在宣府逗留太久,更不想有黔之驴的下场。“吴老弟,你跟云南沐家有什么渊源么?”
罗雄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吴亮不知怎么作答。“大人你说的是,是什么意思?”
无亮只好反问。“哈哈哈,我只是一问,方才听吴老弟你谈起火器来很有建树,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我们大明在火器这方面首屈一指的人物。”
罗雄这次试探并没成功。“哈哈,您是说沐英吧,他现在……”吴亮连忙把话往回收,“他的子孙现在小日子过的不错吧!”
“可惜了可惜了,当年黔国公沐英要是能多活几年,或许我大明的火器研制会跟西洋有得一比。只是沐老英雄只活了四十八载,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罗雄连连说“可惜”,吴亮参不透可惜之处。日落时分,罗雄、吴亮一行人来到了宣府镇。吴亮对地理不是很了解,只是在旅行社的印发的传单里看见过宣府镇这个地名,大概属于河北张家口市。当时吴亮跟女朋友杜乐诗曾经计划过大学毕业之后要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为此他们还做了一些旅游攻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刚一毕业杜乐诗就去了美国。更离谱的事,吴亮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明朝。一想起杜乐诗,吴亮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中秋夜那天的事情。琦琦的前男友阿克敦在中秋也的出现,并没让吴亮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算最后琦琦决定跟阿克敦远走高飞了,吴亮也会祝他们幸福。可是之后跟阿克敦接头的那个人的身影却让吴亮难以忘记。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吴亮知道那人一定是个女的。虽然看不到那个女人的容貌,只是举手投足,她就像极了杜乐诗。吴亮之后也反复想了想那个模糊的人影,并且还因为这件事儿让宝珠不是很愉快。“吴老弟,我们赶快进城,今天我要跟你不醉不休!”
回到了自己的老巢,罗雄别提多兴奋了。“总兵大人,我得,我得先把我带来的人安顿一下,我得……”“你的那十个兵卒可以去兵营驿馆,吴老弟你不用管他们,我们只管喝我们的酒就好了。”
罗雄有些急不可耐。“总兵大人,不仅是那十个人,还有我的内人、师爷和我的干儿子。”
吴亮故意压低了声音,“和我一道前来的那个公子,其实他是大同总兵牛大人的侄子,想去大同府谋求个差事。”
“去大同谋差事,看他像个文人,他去大同……”罗雄瞟了一眼牛畺。“他,他不仅是大同府总兵牛勇的侄子,而且,而且这位牛畺牛少强老弟跟当今的太子殿下……不瞒哥哥说,我这次奉命去大同府,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护送这位牛公子。”
吴亮只能用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谎言。“原来是这样啊,兄弟你咋不早说呢!”
罗雄埋怨了吴亮一句。“罗大哥,说实话,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我哪里敢多问半句啊!”
吴亮摆出委屈的样子,“要不是罗大哥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敢跟你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呢!”
“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吴老弟你放心,哥哥我都明白!”
吴亮自己都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怎么罗雄就一下子明白了呢!吴亮跟罗雄率先骑马进了城门,人马全部进城之后,城门也随之关闭。“吴老弟,我看你们一家子,还有牛公子就住在总兵府吧,这样我们可以畅快饮酒,心无挂碍啊!”
“这,这怎么好呢?”
罗雄突然而来的热情邀约,吴亮却想着怎么回绝,他想了想说:“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就怕惊扰了总兵夫人。”
“说的哪里话呢,你嫂嫂她是个好客之人。我想她一定会愿意跟弟妹相见呢!”
罗雄说话之时眉头上挑,吴亮察觉到了他的这个微表情。“那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亮点头答应。罗雄找来贴身侍卫嘱咐了几句。这边儿罗雄领兵回营,那边儿侍从直接把吴亮和宝珠一行人带去了总兵府。安顿好了车马,吴亮、宝珠、牛畺、吴兴后四个人在客厅里落座。跟着过来的侍从这时已经去后宅给总兵夫人交代事宜了。“将军,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么?”
宝珠这才有时间跟吴亮说话。吴亮没直接回答宝珠,环视了一圈儿之后说:“本来我想找你们商量一下的,这时间仓促……”“大力哥,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牛畺的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将军,我想,我想我们应该准备些礼物才是啊!”
相比牛畺的“既来之则安之”,吴兴后的这个建议就更有实际意义了。“我们,我们走的匆忙,也没有,没准备什么礼物啊!”
吴亮知道吴兴后说的有道理,可他也没辙啊。“将军,要不我们给他银子吧!”
宝珠说得更加直白。“给钱,给多少钱啊?多了我们拿不起,少了,少了也拿不出手啊!”
吴亮犯起了愁。“将军,虽然罗雄是个边塞总兵,不过我想他不会缺钱吧!”
吴兴后说着还摸了一下手边的椅子,“就这种椅子,只是一把,也值得几十两银子呢!”
“什么?这边塞之地,这里竟然有如此,如此奢华之物!”
牛畺也跟着观察起椅子来了,“如果先生之言属实,整个屋子里的东西算下来,几百辆银子怕是挡不住了。更何况总兵府不只有这一间屋子呢。”
“将军,你说把茶几值多少银子啊?”
宝珠也被带到吴兴后和牛畺的鉴宝行列之中。“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倒是给我出个主意,让我知道送点什么好啊!”
吴亮被这三个人给气到了。“将军,我说这些摆设值钱,我的意思是罗总兵人家不缺钱。”
吴兴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一番。“是,是啊!罗总兵应该是个不会轻易被金钱所动的人。”
牛畺的话说得更是离谱。“我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宝珠很用心地想,“不然,不然我们送总兵夫人一些礼物吧!”
“宝珠姑娘你说的对,说的对。”
吴兴后仿佛受到了启发,“就不知道总兵夫人喜欢什么,我可是有许多别人找都找不到的好东西呢!”
吴亮不由得想起初次遇见吴兴后的情景,当时这位吴秀才兜售的可是类似于春光图之类的东西呢。“我说先生,你那东西,你那东西能送女人么?”
吴亮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随口说了出来。“将军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吴兴后急得满脸通红。牛畺似有所悟。宝珠竟然也低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