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就很喜欢你了。”
安智阳继续对着溪儿说着,脸上已经有了紧张的红晕。“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但我还没有,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但还是对不起,溪儿。”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正是城市里的人们一天工作疲惫后回到家里,卸去假面,舒缓压力,一家人团团围坐在桌边吃吃饭,聊聊天的最放松的好时光。夜晚的万家灯火总是格外温暖,柔和。我的这个小房子里,安智阳低头忏悔着他与溪儿发生意外的那一晚,我们剩下三个人静静地听着。“溪儿,这个钻戒是那天晚上之后,我找人根据你的尺寸专门订做的,做好以后,我天天带在身边,害怕哪一天适合跟你求婚却戒指没有带。”
安智阳说完对不起后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的溪儿的表情,又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接着和溪儿说着。由于灯光的照射下,安智阳的眼睛变得像星星一样,闪闪亮亮的,是年轻男孩的一片赤诚。我知道安智阳喜欢溪儿,但我确实没有想到他已经爱的这么深沉了。我本以为,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男女爱慕之意。溪儿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和感动,以及不知所措。我将我的手伸出去握住溪儿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和勇气。但当我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迅速回握了我,且用劲很大,也就在这时我才感觉到她整个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可以想象到她的内心多么紧张。溪儿紧抓着我的手,还是没有说话。“溪儿,刚才嫂子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安智阳顿了一下。“溪儿,我很心疼你。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你一定不要害怕,也给你自己一个勇气。”
安智阳终于鼓足了所有勇气把他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面色已经激动和累的潮红,显得两只眼睛更加闪闪发亮。溪儿握着我的手也更加用劲了,直握的我有些疼。空气再次回归沉静,但谁都知道,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安智阳用饱含爱意的目光坚持单膝跪在溪儿面前,一动没有动过,如同一开始一样,像一个守卫爱情的禁卫军。溪儿还是没有说话,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也在深深望着安智阳。时间仿佛又过了很久,安智阳还是坚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突然,背对着我的溪儿的腿上砸下来了一滴眼泪,然后第二滴,然后很多滴。“溪儿!”我刚准备想看看溪儿怎么回事,安智阳已经先我一步起身抱住了溪儿。“唔~”溪儿没有拒绝安智阳的拥抱,在他的怀里尽情肆意的哭了出来。“溪儿~”安智阳轻轻拍打着溪儿,给她以安慰,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纵然是我,也没有见过溪儿如此痛哭过。长大之后,我们都个个变成了掩藏悲伤难过的高手。我们习惯于白天在人前喜笑颜开,嬉皮笑脸,仿佛戴着一张笑脸般的假面。但当夜幕降临,望着漆黑却可以让所有的悲伤感到安全感的黑夜,我们才会慢慢将自己的伤口亮出,然后自己一个人哭着舔舐。白天时,在阳光照耀下,我们每个人仿佛也是健康的,阳光的,没有悲伤,没有难过的。但只有寂寥夜深人静的晚上,可能我们听了一首悲伤的歌,看了一部悲伤的电影,我们的所有难过和悲伤便倾泻而出,化作泪水狠狠发泄着。我们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满身的伤口,才会发现自己的孤独。三毛说过,我渴望遇见一个人,他可以一眼看见我所有的斑斓的荒芜。我们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人们爱见我们美好的地方,我们便投其所好将自己美好的地方示人,留下不好的地方我们独自舔舐哭泣。但每个灵魂,特别是女人的灵魂,都渴望遇见一个可以接受并且心疼自己荒芜布满荆棘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可以不再独自哭泣,可以在这个人的怀里尽情哭泣,获取温暖,安慰和陪伴。溪儿现在会这样大哭,就是因为安智阳爱她特别美好的地方,接受心疼她荒芜不好的地方吧。她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自己这一生的避风港湾,可以卸下所有面具,防备,尽情哭泣。就像小孩子一样,我们小的时候,也都是像小孩子一样,摔倒了会马上大哭找妈妈,想吃什么东西也会马上大哭找妈妈,什么事情都会大哭找妈妈。小孩子们那种一疼就会哭的本能我们什么时候不小心已经弄丢了?我们这一生的寻找爱人其实也不过是在找到那个可以让我们重新拥有这个本领的人。溪儿现在整个人蜷缩在安智阳的怀抱里,哭的撕心裂肺,痛哭失声,整个身体已经哭到有些颤抖,头发也已经凌乱,惹人心疼。溪儿穿着这一身雪纺白色吊带裙,像是一个受伤的天使。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安智阳的T恤,却还没有流够的样子。她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在安智阳轻轻心疼的拍打下,哭到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力气,嗓子都已经显得微微沙哑。“溪儿,以后有我。”
溪儿痛哭的时候,安智阳没有阻止,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溪儿,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溪儿的头,一点一点拨拉着溪儿的头发,时不时唤她两声。陪她一起哭泣,给她安慰,让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悲伤。我和莫天辰在旁边也知趣的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很温暖,很让人难受。终于,溪儿在安智阳怀里已经慢慢停止了哭泣,声音已经减弱,已经由痛苦转为呜咽。溪儿也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像受伤的小鸟蜷缩在安智阳的怀里,弱弱的,将自己全部寄托在安智阳怀里。谁能见过这样的溪儿?安智阳现在既是心疼又是感动,他知道,溪儿已经把全部的自己给了他,把所有的自己展现给了他。“溪儿,哭够了,以后就不要哭了,以后你都有我。现在你怀孕了,我们尽早成婚好不好~”安智阳感受到怀里的溪儿已经哭得差不多了,蹲下身子来给她轻轻擦拭着眼泪,手势温柔,满脸柔情。“安智阳,你真的爱我吗?”
溪儿已经哭红哭肿了双眼,两只眼睛肿如核桃,脸上布满凌乱的发丝,嘴唇红嘟嘟的,脸蛋也红红的,煞是我见犹怜,可爱的紧。“傻瓜。”
安智阳给溪儿擦完眼泪,两只手掌将溪儿小巧的脸霸道不失柔情的捧在手心。溪儿的脸本就小巧,在安智阳的手掌里显得更加娇小不盈一握。“我一直在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这么好,让我如何不喜欢。倒是你,喜不喜欢我,可是从来都不和我讲的。”
安智阳语气温柔,轻轻嘟起嘴,故作委屈。他双手捧着溪儿,仿佛在捧着一个稀世珍宝。嘟起的嘴唇,像是一个想要糖的孩子。让人觉得,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他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珍爱的人。“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安智阳见溪儿没有出声,语气更加委屈了,向溪儿肉麻的撒娇着,真是够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唔~”上一秒,安智阳还捧着溪儿的脸,下一秒,溪儿已经从他手掌里逃脱,先是一把搂住安智阳脖子,同时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