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驾驶舱里面遇到穿着机长制服的wesley,线条明亮的脸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后来在一起飞的时候,他对飞行的掌控能力是郁欢自叹不如的,对他,又有了种尊敬的崇拜。忘记是谁说的,女人对男人的爱,通常是建立在崇拜之上的。她觉得自己可能喜欢wesley,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一直未曾捅破,知道前些天,她主动向他表白。她并不觉得主动表白是不矜持的表现,她那是追求真爱的义无反顾。但是,刚才那个男人,对,叫楚非池。为什么他一出现,她就开始动摇了?她很害怕成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人难道一辈子不是只爱一个人的吗?她到现在都很难理解,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忽然间不爱了,转身去爱别人。把那些她和曾经的爱人做过的事情,再和新的爱人做一次,心里真的不会难受?可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郁欢,很爱很爱wesley?然后,wesley的电话来了。“我刚才在火车上,信号不好,听人说你路上遇到危险。”
话语中还是听得出wesley的担心。“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回酒店了,你不是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我吗?”
“那不勒斯并不是很安全,我不是有意侵犯你的*,抱歉。”
“没关系。”
他安排人暗中保护她也是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不过当郁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wesley的人把她和楚非池的事情也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道歉。但他并未提起楚非池,该是对郁欢有着十足的信任。嘴上说不放心她和其他机长一起飞,实则对她百般信任。“下午在机上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他最先救了我。”
“哦。”
就是她说长得帅的男人,wesley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太乐意了。讲真,男人吃醋起来,比女人厉害多了。“我已经和他说了谢谢。一句谢谢可能不足以表达我对救命恩人的感谢。”
“你还想怎样?”
他刚才听保镖说郁欢在大厅里面给那个男人贴药膏?!他都还没有享受过的殊荣,竟然被那个男人先享受了!所以当郁欢说出还想继续感谢那个男人的时候,wesley语气中满满的是冷淡。“我打会跟老板说,以后他买我们公司的机票,给他打八折吧!”
虽然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缺钱的样子,“我能想到的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感谢方式,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声,这种办法估计也只有郁欢能想出来。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是他先看中的,别人抢不走。“明天我去机场接你,一起吃晚饭。”
“好。”
……楚非池回了房间,单手脱掉衣服,再把贴身的衣物一起脱掉,站在镜子前看郁欢刚才贴的药膏。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近乎病态的强迫症,肩膀和后背的六张药膏整整齐齐地贴着,他还记着刚才她贴的时候一直在比划,就是要贴出完美的线条来。他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他们的过去,他一个人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回忆。从她出生到长大,从她表白到分开,从喜欢到深爱,从深爱到分开。每一个时刻都像是一帧图画一样印在他的脑海当中。但他只能对她说“我叫楚非池”,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客气的自我介绍。他现在相信了,相爱的人,总是能找到重温旧梦的路,不管他们之间隔着多远的距离,他们会再遇到。越洋电话,楚非池靠在床上,心情看起来无限的好。“呵,这是四年来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稀奇。”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嘲一声,语气中浓浓的情绪。“你猜我遇见了谁。”
楚非池没管对方的阴阳怪气,神秘兮兮地说道。“仙女?”
说完,那人也笑了一声,“就算你遇见仙女也不可能这样,除非你遇见的那个人是郁欢——”话为说完,男人就止住,因为他很有可能猜到了那个人真的就是她!“不会真的?她不是——”“对,是她。她很好,能说话能走路,还和九年前一样。”
“所以,合着郁乾这四年都在骗你?我说郁乾他对郁欢的控制欲会不会太严重了一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深深爱着他妹妹!”
“祁闵!”
楚非池沉声说道。但也不能说祁闵说的话不对,郁乾的确很保护他这个妹妹,几乎是动用所有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让他以为郁欢依然躺在病房里面。“我说错了吗?”
祁闵叫嚣了一声。楚非池有点后悔给祁闵打这通电话,反正他从来都不是向着他们两好的,巴不得他们以后江湖不见。“你说说你这四年,简直比那五年更加放肆。起码那五年你还在宁城,我们知道你活着还是死了,这四年呢?一通电话没有,我他妈还真以为你死了,有时候想着,你要是死了也好,省的我们担心你。你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非洲去南极去巴西,把生命当儿戏,那些地方哪个不是一不小心就丧命的地方?“你要是死了,对我来说不过是少一个兄弟,对我有什么损失?你想过你父母没有?他们就你一个儿子,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眼里是不是除了郁欢就没有别人了?”
祁闵一阵数落,四年来的第一通电话,有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的担心和情绪。“再说,是她要和你分手,你就这么放不下她?”
一句话,戳中了楚非池的软肋,不管是九年前还是四年前,都是郁欢单方面的放弃楚非池。都说郁欢爱惨了楚非池,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是楚非池心中的地位早已非郁欢莫属。甚至,能容忍她做过的那些事情。祁闵想,换做是他,他肯定不能,他无法忍受任何的瑕疵任何的背叛逃离。“如果我说我要和她结婚,你来不来?”
“我他妈还能不去?”
祁闵也是被气疯了,可谁让他和楚非池是过命的朋友,哪怕他知道那个女人会让楚非池万劫不复,可只要是他的婚礼,祁闵就不会缺席。“不过,这次可能有些麻烦。”
像是预料到了一样,郁欢的事情从来都不顺利。“郁欢的存在就是麻烦的本身,不过你从来都不觉得麻烦。”
这话说的十分中肯,楚非池的确是从来都没觉得郁欢是个麻烦。“最后,你能不能考虑到我这边是凌晨两点,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他们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回去。”
和郁欢重识,了解,相爱,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虽然他已经在脑海中把所有的画面都想过一遍。“行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挂了。”
这么晚还有事,祁书记你很忙的样子嘛!现在楚非池不知道的是,这通电话之后,祁闵被指控谋杀,谋杀对象,是他的亲弟弟。而去警局指控他的人,是曾经的枕边爱人,容颜。……两个月前,祁恒在家身亡,死状到现在还刻印在容颜的脑海中。前一天还嚷着让她带他去游乐园的人,后一天就惨死在家中卧室,满床的血。容颜忘记自己进房间的时候有没有尖叫,满眼的红色。随后,所有被怀疑和这起案子有关的人都被带到警局协助调查,一个一个地被排除了嫌疑,最后警方告诉容颜,祁恒是自杀。她说不可能,祁恒只有五六岁孩子的心智,根本不会想到自杀,他们还商量好了要去游乐园,她为什么要自杀?可是警方找不到任何入室杀人的证据,家里没有任何财务的损失,不是抢劫杀人。祁恒平时也没有任何的仇人,更不会是仇杀。当案子要以祁恒自杀的时候,容颜向警方递交了最为关键的一份证据,祁恒出事的当天晚上,本应该在外地的祁闵回了宁城,去了她和祁恒的家,而祁恒的死亡时间,就是在他去别墅的那段时间。凌晨两点,祁闵公寓的大门被人敲响,有门铃,敲门的人却没有摁,而是用拳头毫无章法地在门上乱敲。祁闵从椅子上起身,把桌面上的卷宗合上,关了书桌上的台灯。“祁闵,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开门!开门——”容颜在门外大喊,“你这个杀人犯,开门!”
她明显是喝醉了,手脚并用地踹着门。祁闵住的并不是一梯一户的公寓,他的对面还有一家人家,在容颜大肆吵闹的时候,祁闵加快了步伐,往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容颜原本要踹在门上的腿,直愣愣地往祁闵的腿上踹去。没有踹上,她被祁闵拽进了怀里,飞快地把门关上,以免对门的人听到什么。“杀人犯,你放开我!”
容颜用力捶打着祁闵,把这四年受到的气想要在这个时候全部都发泄出来。“容颜!”
祁闵一把拽住容颜的手臂,防止她继续发疯。他从来都不想楚非池那样会容忍,他对容颜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干什么!四年前我听你的话嫁给了你智商有问题的弟弟,因为一句你弟弟很爱我!四年后,就因为我想要好好和祁恒过日子,你是不是就下手杀了他?祁闵,是你不要我的!为什么不让我和祁恒在一起?我就算嫁给一个傻子,都比和你这个人渣在一起强百倍千倍!”
至少,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会挺身而出,虽然最后都是她在擦屁股。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给她熬一碗白粥,虽然整个厨房都差点被他烧起来。别人都说风光无限的容老板最后竟然嫁给一个傻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可是他们不知道,每天晚上躺在祁恒身边睡觉,是她六年来,睡得最安稳的夜晚。当她打算和祁恒好好过下去的时候,这一切都被祁闵无情的摧毁!“疯够了没有?”
面对容颜的指控,祁闵并不承认。“没有!你亲手杀了你的亲弟弟,你都没有一点自责?害怕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回来找你偿命?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饿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为什么?”
她发了疯一般地踹他。对,她是喝了酒,开着车从度假村过来,车子在路上飙到了一百六十迈,她真庆幸自己在醉了的状态下还能把车平安开到祁闵的家里。为什么她没有在七年前那场飙车中死了算了?坚实的拳头落在祁闵的身上,她疯了一般的打他,用锋利的指甲抓他的手臂,用她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去伤害祁闵,伤害自己!可她真的是想打算和祁恒平平淡淡地过下半辈子,她打算卖了度假村,和祁恒去芹川。那边环境好,祁恒对那边也熟悉,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可当她把这一切告诉祁闵,他作为祁恒的哥哥,理应由权利知道这一切。可容颜到现在都没忘记祁闵听到之后用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跟她说“不行”的样子。他到底是在介意她和祁恒终于要开始正常的夫妻关系,她的心里再也不会有他。还是担心她照顾不好他视为珍宝的弟弟?不知道。当容颜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马上就能够带着祁恒去芹川。祁恒惨死在家中。所以警方说祁恒自杀,打死她都不相信。“半夜三更的喝这么多酒,你怎么过来的?”
祁闵眉头紧皱,他知道容颜这个女人疯起来,无人能及。“开车过来的咯!”
语毕,祁闵忽然间拽着容颜的手臂,把她往浴室里面拽。他手劲儿很大,拽着容颜的手臂,白希的肌肤上即刻出现红晕。容颜反抗,“你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祁恒还不够,现在也要把我杀了吗?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祁闵沉着脸把容颜拽进了浴室,二话不说拿下花洒,开了冷水,往容颜头上浇!冬天,冰凉的水直接从头上往上浇,容颜一个激灵,想要躲开祁闵的手,可他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摁在花洒下。“咳咳——”冷水呛到她的口中,她剧烈的咳嗽。她有轻微的哮喘,被忽然间用冷水浇下来,整个人都虚弱下来。“你……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