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父母也没有去送她,以后每次的家长会她家也没有人来。但她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拿着荣誉回家,换不回父母的一个表扬。那时候觉得她和你好像,你就算拿了再多的奖杯回家,楚爷爷也只说那是应该的。所以我就特别想亲近她,就像亲近你一样。”
岑姗看着楚非池面无表情的脸,她想,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从他眼中看到他对郁欢的柔情了吧……“我很讨厌郁欢,”岑姗冷笑一声,“她觉得自己像个圣母一样,谁都要去拯救。陈曼为什么高中不和她一个学校?昂贵的学费是一回事,不想接受她不问别人意愿就强加上去的关心更让人觉得反感。她凭什么觉得我需要她的友情,没有她我照样也有朋友。”
楚非池也不想听她当年和郁欢的那段友谊,称不上友谊。他脑海里只有郁欢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一脸的从容淡定,被自认为的好友欺骗背叛,再也没能伤害得了她。当然,如果早点知道郁欢身边有个这样的人,当初就不该留在她身边。“我以为郁欢离开宁城就真的离开了,她家家破人亡,声名狼藉,再也不敢回宁城。可她回来了,还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她明目张胆地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把你从婚礼上带走。她又一次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找人绑架了小曼,让我用欢欢去交换。”
楚非池平静地叙述这个事实。岑姗没有接楚非池这句话,她当然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非池,那时候我们两是夫妻,”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嗤笑了一声,“哦,为什么我们两的婚姻是没有法律效益的呢?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我婚姻,哪怕你不爱我。”
楚非池也不想解释这其中的渊源,毕竟当时徐沂连他都骗了。而且现在解释也没有什么意思,何必浪费唇舌。来这里也不过是在郁欢的要求下,否则就算徐沂亲自上门,他也无动于衷。对面男人的沉默让岑姗越发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她其实早该意识到楚非池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可她钻进了牛角尖里面,总觉得他对她动过情。“你从一开始就只想着从我这边拿我爸的犯罪证据,就像当年你从郁欢家里拿走他父亲的犯罪证据一样?不,不一样……我爸和我说举报郁霁月的那份证据不是你交给检察院的,是你爷爷交上去的。你当年想过包庇郁霁月的,对吗?”
岑姗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楚非池想过包庇郁霁月,却没有想过放岑国栋一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纹丝不动,但是脑海中已经想到五年前的那天,他去找郁霁月,想要让他悬崖勒马。他没有想过,如果郁霁月真的悬崖勒马,他会不会把那份证据交给检察院。他真的会为了郁欢而包庇郁霁月?楚非池的沉默让岑姗只想到一个答案——他为了郁欢一定会包庇郁霁月。“我不知道你为了郁欢能做到什么地步,违反军规被开除党籍军籍?知法犯法包庇嫌犯?还是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爱她什么呢?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陪在你身边的一年多,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一直以为你会爱上我,或者就算不爱,也可以像那么多夫妻一样相敬如宾。”
她说的有几分急,苍白的脸上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胸口起伏得厉害。可是对面的男人除了刚开始的那两句话,就再没开过口。“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岑姗的心头。她现在终于是明白那句话,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让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你。可她爱楚非池,很爱很爱,一点都不比郁欢的爱少。她觉得就算用她滚烫的身体去温暖千年寒冰,也会被暖化。为什么楚非池不会?他见着楚非池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同情?是心疼?他说:“主动承认罪行,你的律师会帮你争取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