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乾从大理离开,准备去首都然后转机去那不勒斯,在机场的时候他给乔如斯打电话问他郁欢回去了没有,乔如斯说没有,问了机场那边的人,才知道郁欢当时并没有上飞机。周身腾起火,郁乾本想回那不勒斯算了,郁欢那个死丫头,怎么管都管不了,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可在柜台买票的时候,他却说了要最快飞宁城的航班。这一过去,才发现事情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找到郁欢,也没找到楚非池,这两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并不想联系昔日朋友,可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任何事情都显得束手束脚。最后他在秦雁回公司楼下等到了他。见到郁乾,秦雁回也相当的意外,本来就不知道他也回了国,郁乾直接省去了寒暄的步骤,让他在宁城寻找郁欢的下落。这一查,才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秦雁回小心措辞,最后婉转地说道:“欢欢昨天在郁叔叔的墓地把非池哥给捅了,非池哥现在没醒过来,他家那位找人把欢欢给抓起……来……了。”
从秦雁回知道郁欢还活着,到郁欢把楚非池给捅了,统共才几天?他觉得自己有可能都接受不来这个变化。他的立场在郁欢和楚非池之间来回变动,却也是真心为了他们好。郁乾咻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郁乾的妹妹被抓起来了,这还得了,当他郁乾是个摆设?他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走去,秦雁回跟着起来,追出去,“乾哥,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那还用说?他不可能让郁欢在那种地方被多关一秒钟。秦雁回自然也是坐不住,当时祁闵跟他说楚非池是为了郁欢才废了一只手臂,可要理解当时郁家破产,她要走也是迫不得已。匆匆的,他就赶去了医院。楚非池还在重症监护室,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岑姗素来不喜欢秦雁回,他和郁欢关系近,而且五年前她就听秦雁回对郁欢说让她离她远点,说她不是个好人。好在郁欢够蠢,把秦雁回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可就算是后来岑姗成为了楚非池的妻子,也没见秦雁回对她好言相对,见面不过点头,连声“嫂子”都没有叫过。更别提,秦雁回知道了是岑姗让人抓走了郁欢,他能对她客气,那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我非池哥,你他妈是谁啊!”
秦雁回被拒绝换上防菌服进去看楚非池,他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手指着岑姗,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早就把她撂倒了。“凭我是他合法太太,我就有资格让任何对他有危险的人进不去。”
秦雁回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打女人是不对的,打女人是不对的,才压下了心中那一团火。于是,他狠狠地砸了岑姗身后的那一幅画,上面裱着玻璃,砰地一声,玻璃被砸烂,玻璃碴儿飞溅,划破了岑姗的面颊,一条血痕瞬间浮上了岑姗的脸。血腥味充斥着两人。“岑姗,我告诉你,我不打你是因为你是女人,不是因为你是我非池哥的‘合法的妻子’!我要进去看她你能拦得住?你爸是局长就能为非作歹?你要是敢动她郁欢一根手指头,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岑姗怒目,脸上因为刚才玻璃碴儿划伤,火辣辣的疼。“你这么维护郁欢,你躺在病床上的非池哥知道吗?别打着朋友的名义做一些男朋友才会做的事情。你对郁欢什么感情,你以为埋得有多深?”
“看来我今天不教训一下你,你是真的不知道‘教养’两个字是怎么写!”
“恼羞成怒了?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喜欢郁欢?”
秦雁回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他真想堵上这个女人的嘴,可又觉得碰她实在是脏了自己的手。“别把你自己肮脏的想法都灌输到别人身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处心积虑待在别人身边伺机下手!要么,现在就滚。要么,我找人把你拖走。我秦雁回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有本事,你试试看。”
浑身的戾气从这位小少爷的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化身为最可怕的狼。在宁城,最矜贵莫过于楚公子。最嚣张,就非秦家小少爷莫属。虽然远离军政多年,秦家却任然处在那关系网的核心之中,多少人巴着他们秦家去结交权贵,别说他们岑家,就连楚家老爷子,也要给秦家几分薄面。若是秦雁回这个小少爷脾气发了起来,岑家,也许有一段时间可以受的了。“你会为今天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滚——”秦雁回的手经过粗略的包扎之后就换上防菌服进了重症监护室。病房里各种仪器滴滴滴地响着,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却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听闻,是郁欢在郁霁月的墓地伤了他,没有监控,但是据守墓的人说他拿着手电筒过去的时候,看到楚非池倒在血泊之中,而郁欢并无任何外伤。那他妈都是狗屁!楚非池是什么身手?郁欢什么身手?若非楚非池自愿,郁欢能伤到他半分?可眼下,他不醒,那唯一的目击证人的证词就足以让郁欢的罪名成立。他要不醒,楚家的人也未必会放过郁欢。到时候以郁乾的一己之力,如何把郁欢从宁城安然无恙地带走?“非池哥,你快醒过来,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但你也不想欢欢被关在警察局里面,还不知道岑姗会对她做什么!”
……“carloarlos短暂寒暄,便把人带到了警察局。他需要一个律师,显然在宁城当地找很费时间,前几日听到carlos到香港处理一个案子,本来今天回欧洲,就被他一个电话叫过来。也好在carlos拥有国内的律师执照,否则也爱莫能助。“令妹出了什么事?”
从机场去警局的路上,郁乾简单的把事情跟carlos解释了一遍,具体情况还需要见到郁欢当面了解。郁乾想要先把郁欢保释出来,他不想让郁欢再待在那种地方一秒钟,却被遭到了拒绝。理由是受害人现在昏迷不醒,如果受害人死了,郁欢就是故意杀人,是不能被保释的。郁乾本不是脾气暴躁之人,面对他们的推三阻四,甚至是推诿,郁乾怒意丛生。carlos只是拍了拍郁乾的肩膀,客气从容地对警局的人说道:“你们拖着不让我们见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对我的当事人做了什么,如果两个小时之内我们还没见到人,只能致电大使馆,我相信,意大利驻华大使馆很乐意帮他们的公民解决问题。”
到底不是最大的官,若这件事情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上头一定会彻查,可凌晨受了寒的郁欢,这时候在小房间里面昏睡,副科长有些兜不住。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们等着,我去请示上级。”
这一等,便是一个小时,故意拖延时间,这让郁乾十分的不安。他不是个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更不会轻易地让人察觉到他的情绪,但在郁欢的事情上,他没办法做到冷静,他只有一个妹妹!“好了,你们可以进去见嫌疑人!”
又是二十分钟后,一个小警察才慢腾腾的走出来通知两人。……警察来叫郁欢,说是有人来看她,下意识想到的竟然是楚非池,不由得觉得讽刺。带着手铐脚链进入会客室的时候,才看清楚来人竟是郁乾。昏沉沉的脑袋忽然间就清醒了不少,如果说此刻郁欢最不愿意见的人是谁,郁乾便是首位。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承受郁乾无条件的宠溺,她这个妹妹,真的做的很失败。郁乾心中一疼,他爱着护着的妹妹,竟然被戴上了手铐脚链,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听到一声暴喝:“坐下!你要干什么!坐下!”
警察冲着郁乾吼道。转头,郁乾回以阴鸷的目光,会客室里面即刻剑拔弩张。“哥……”郁欢唤着郁乾,嗓子干哑地厉害。一听声音,郁乾才回过头,双拳紧握,她这样,又到底是为了哪般?他们却还未来得及说更多的话,一个警察便打开了会客室的门,说道:“医院来的消息,受害人病危,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