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被父母留在家里过年,他们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喜欢这个女婿,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他们,其实这一场婚礼,一片虚无,也不可能会实现的。不过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毕竟顾尘会好好对待我的孩子,至少不会让它跟着我一起受苦。入夜,顾尘去冲澡的时候,爸爸才拉着我的手攀谈起这位女婿。“惜知,我们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那个经常来我们家的同事。我和你妈妈都还挺喜欢他的,没想到是另有其人,你啊你,怎么不早说。”
被父亲指责的时候,我只能嘿嘿笑着敷衍过去,跟他们提起顾尘,我做梦都没有想过。“不过还好,我能看得出顾尘这小子应该挺喜欢你的,我能感受到他对你是真心的爱,既然你们都是,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把孩子生下来就去结婚,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我满心都纠结了起来,而我心里的这些矛盾是我没有办法往外诉说的,这些不安始终藏在我的心里让我越发茫然。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轻声关上了门。顾尘刚好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我进来,走到了我的身边。“要我帮你洗澡吗?”
我连连摇头,快步走进了浴室,身后传来顾尘低沉的笑声,让我有些窘迫。洗完澡后,我泡在浴缸里,温润的水温包裹着我,我享受着泡澡的快乐,感受着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异动。宝宝,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舒服?我摸了摸肚子,手指在宝宝动的地方点一下。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顾尘已经吹好了头发,还拿着浴巾进来了,他放肆的目光在我的全身来回移动,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你真美。”
顾尘走到浴缸前,像是在欣赏艺木品一般欣赏看我的身子,我臃肿的身子和大肚子。“现在我才明白,女人最美的曲线不是凹凸有致,而是现在的你。”
顾尘盯着我的脸,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这一刻我也没有了任何的羞涩,在他的眼神里我看不见一丝的污浊,仅仅只是用欣赏的眼光在评断怀孕的我。“胖了很多。”
顾尘把我从浴缸里捞起来。“不要泡太久,我抱你回床上。你还是瘦了,从今天起我要给你加餐,我要你更加丰润一些,不然我的宝宝怎么健康?”
顾尘一边说一边细心地帮我擦拭身体上的水珠。我咬了咬嘴唇,告诉自己,只是爱宝宝而已,不是不在乎我。可我还是清楚的明白我现在的一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孩子,顾尘的孩子。顾尘抱我上了床,抱着我的肚子不愿意撒手,一直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地跟宝宝说话。真的够了,只要爱着宝宝就够了。看着顾尘的欣喜我的心里也涌起了一阵阵的喜悦,就算他只是为了宝宝我也觉得够了,因为宝宝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顾先生,今天辛苦你了。”
“指什么?我觉得很开心。”
“就是那些亲戚邻居的胡言乱语。”
我解释道,咽下了最后的那句话,还有结婚的那件事情,我不会去奢望,顾尘帮我把被子盖好看着我。“你是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吗?”
“不不不,我知道那只是托词,给顾先生添麻烦了!”
我赶紧说道,害怕顾尘嘴里会吐出伤人的字眼。“真的。”
顾尘嘴里的两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顾尘搂住了我眼神真诚。“夏惜知,我不拿这些开玩笑。”
“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娶我呢?要孩子的话不需要娶我不是吗?顾尘锁住了我的眼神,让我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的深沉,他的眼睛里的惊讶的我。“夏惜知,我喜欢你,我会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孩子,守护我们的家庭。听清楚了吗?”
顾尘的眼神没有冰冷的味道,只有浓浓的安全感。“顾尘,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步入最不现实的殿堂,我想,全都想,我想要顾尘你的全部!”
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顾尘的声音就像是一击强心剂把我所有不敢想象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顾尘,我很贪心,我要不够,我要你的所有。”
顾尘的笑声从喉头涌了出来,带着鼓励的味道一点点传进了我的心间,顾尘把我楼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你可以自信一些,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比别人差。”
我把头埋进了顾尘的胸膛,大声哭了出来。我对他的畏惧从来没有消减,伴随着爱意日益加深,爱得越深也就越害怕,所谓的患得患失就是这样吧。如果我跟顾尘门当户对,我想我一定没有这么的胆怯和犹豫,可是若是门当户对,我能这么抛弃一切为一个人吗?站得越高思考的东西越多,我要的地位也好财富也好,已经够了,其余便是对顾尘所有的爱和心甘情愿。顾尘任由着我哭着,手掌在我的背后慢悠悠打着似乎在哄着吵闹的小孩子一般温和,他的唇边一直残留笑容,没有任何的厌烦和生气,一切的一切都柔和得像白云。“夏惜知,我很享受这一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种自己真正活着的感觉。”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想要看见顾尘的脸,想要听清楚他的诉说。顾尘不是那种会坦露心迹的人,可是也大胆直白得让人无奈,我不知道他怎么喜欢上我的,我不知道他喜欢了我多久,可是在他诉说了他的心声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把他最真实的想法都告诉了我。这应该也是顾尘最独特的地方吧?我想听着顾尘告诉他的全部,但是他最终把所有的话都掩埋在了无声的笑容中,但是我看见了那笑容里的黑暗,不忍再次诉说的过去,不忍再次回溯的时光。我抱紧了顾尘的身子,心里疼起来,针扎一般。顾尘抚着我的头发,一根根一条条全都理顺了。我在他的怀里渐渐有了睡意,这种安心的感觉就连肚子里的宝宝都感受到了,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的吵闹。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顾尘的声音。“夏惜知,我顾尘倾尽一生都不会放弃你,你是我唯一的心脏。”
我想这是一个很美的梦,又或许是一个很凄美的梦。白云翻滚的片刻,彩虹洒下了光辉,我翻开所有的繁花,终于找到了青葱的树叶。我看见了顾尘高大的脸上荡起了微笑,可是我落空了,我抓不到顾尘,就连他的身影我都看不见了.一刹那绝美的场景都变得支离破碎.就淬手上都沾满了血色的痕迹。我惊叫着甩开自己的手,可是怎么都擦不掉手上的血液。顾尘猛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最狰狞的面孔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森然的牙齿,一口咬掉了我的肚子,带着恶魔般的笑声远远离去。我惊恐得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咬出了一道疮疤,当我要尖叫的时候,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跳不止。是梦吗?我摸着自己的心口,转身看见了正睡得香甜的顾尘,俊美的面容哪里有梦里的狰狞。还有自己的宝宝,我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才安心了一些。真是奇怪,在顾尘的身边竟然会做这样的噩梦,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