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你嫁给龙震天,你初初嫁给他的时候,还入宫幸福地跟我炫耀,只是,之后怀孕,没多久,你便不再入宫了,就连我传召你,你也避而不见。”
“都过去了!”
凤鸣路心中恻然。“是啊,都过去了,只是,我老了,你现在却换了一个模样重新生活,跟我站在一起,就像我女儿一样,去,太不公平了!”
慕容斐怨恨地瞧了她一眼,只是心头却是欢喜的,上天怜她,把她这辈子唯一的知己送回她身边,无论她以什么身份生存,她都感恩。凤鸣路笑骂道:“胡说八道,你怎就老了?说起来,你今年也不过是四十,哎,想起来,我也三十九了,我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这个陌生的自己,也总觉得不习惯!”
“怎就不习惯,虽不如你之前貌美,却也清甜可人!”
“傻瓜,快四十的人了,说什么清甜可人?就不怕旁人听去了笑话?”
凤鸣路掩嘴嗤笑。“说敢笑话你?哀家砍了他的脑袋,”说罢,打量着她现在的面容,贼笑道:“还不错,改日哀家回京,为你指婚,指这天下间最好的男儿,然后,幸福一生!”
“得了,你马上给我打住,”凤鸣路掐着她的脖子笑道:“还指婚,笑死不笑死人啊?你还当我是当年十六岁么?这辈子,我再无心红尘,只等着启程归来,守着儿女过一辈子了!”
“你啊,终究是被他伤透了心,不敢再相信男人了。”
“并非如此,只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想这个做什么?就像你,现在寡居多年,让你重新找一个,你愿意么?”
凤鸣路取笑道。“我和你怎一样?先帝对我情深意重,我和他是有过生生世世的盟约,至于你那位,算了吧,有几分真心你自个明白!”
因着凤鸣路这二十年的委屈,慕容斐恨极了龙震天,若不是他确实有几分治国才能,她早就砍了他的脑袋为自己的好友出气了。“好不容易见一遭,你就老说这些话做什么?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么?”
凤鸣路不自在地道。“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惦记着龙震天,得了,但是我警告你,不管你有多惦记,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再接近,你得管好你的心,否则,我一样和你生死不相往来!”
慕容斐实在是怕极了,她不否认龙震天或许对凤鸣路是有几分真心的,但是这人他最爱的是自己,容不得自己受一丁点的委屈。他不愿意受委屈,那么结果受委屈的就一定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好了,我都说了我现在心思不在这些事情上,我就想着帮青衣看好龙府,专心等我儿子归来,然后,让青衣为他指一门亲事,我呢,就含饴弄孙。”
“这说来说去,没我什么事啊?”
慕容斐大为不满。“谁说没有?等一切都平定之后,你也会有孙子的,然后我们两个老家伙呢就负责带孩子,至于年轻的,该干嘛干嘛去!”
凤鸣路把未来的蓝图都架构好了,只等着一步步实现。慕容斐笑道:“那敢情好!”
姐妹俩人一直聊到太阳下山,本凤鸣路今晚就要赶路回去的,但是慕容斐坚持让她住一宿,凤鸣路只得出去告知对岸等候的楚翼,让他领着禁卫军在护国寺借宿一宿,第二日再赶路。楚翼见凤鸣路神色不如方才苍白,脸上也荡漾着幸福甜蜜的笑容,遂放下心来,道:“那好,我今晚就住在对岸的石头上,你有事可叫我!”
“不了,天气冷,你回去住吧,这是护国寺范围,不会有危险的!”
凤鸣路知道他心中对自己愧疚,只是她不需要任何人恕罪。人生的苦难,都只是一个过程。“我已经决定了,我回去问大师取一张被褥!”
说完,转身走了。凤鸣路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她都放下了,他又何苦?这原就不是他的初衷,她即便要恨,也只是恨姜文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