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场,一,二,三,走!”
一道嘹亮的嗓门后,乔绵绵迅速进入状态,神情阴鹜的站在一池春水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投着鱼食。余鸽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而来,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去看手上的风筝,身后跟了三四个宫女一起大喊着让她小心。可余鸽好似充耳未闻,依旧撒开脚丫子跑着,然后刚好和转身的乔绵绵撞上。乔绵绵本就身子单薄,一个不稳,竟有向后倒去的趋势,多亏了下人眼疾手快的接住,才幸而免去了一难。“放肆!堂堂宫闱之地,岂容你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刚一站好,身旁的老嬷嬷就猛地呵斥道。余鸽身子瞬间一颤,却不知道是因为吓到还是怎样,竟僵在原地忘了下跪,直到身后的下人们跟过来提醒,方才扑通一声跪在乔绵绵面前。那一声闷响,可是实打实的鹅卵石地啊,仅是看着就能够想象出该有多疼。“对、对不起,是臣妾莽撞了,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余鸽赶忙开口道,垂着头,神色惶恐。乔绵绵却是张张嘴,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然后转头偏向导演,笑道,“不好意思导演,我好想忘词了。”
可眼底又是狡黠一片。“那停,再来一遍!”
导演顿住,诧异的望向乔绵绵,旋即会心一笑,不咸不淡道,嘴角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最近这两天,他也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他自然是不相信的。而他也查了出来,背后的流言究竟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余鸽。对于某些不听话又总爱自作聪明闹事情的人,还是适当的给一点苦头吃的比较好。“多谢导演!”
乔绵绵轻快应道,态度诚恳的样子叫人生不出半点气,而后又转过头看着余鸽,善意的伸出一双手,笑容温暖。余鸽却一时间还有些呆愣,怔怔的望着乔绵绵,脑子里不是很能转过弯来。“快起来啊。”
见余鸽迟迟没有动作,乔绵绵不禁又嘀咕了一句。“哦,好,好的。”
直到这会儿,余鸽才堪堪回神,赶忙搭上乔绵绵的手顺势起身,脸颊处不自觉的泛红。“好了好了,各部门准备就位,第四十三场二次,一,二,三,走!”
紧接着,片场上再次响起场务中气十足的声音。乔绵绵瞬间回归状态,余鸽也急忙准备就绪,重新拿起风筝一面向前一面回头,空气里尽是天真烂漫的笑声回荡,然后依着剧本所写和刚好转身的乔绵绵相撞,再然后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面色苍白。按道理倒是比刚刚演的更好了几分,可轮到乔绵绵说台词的时候,竟然又忘了。“真是对不起了导演,好像又给您添麻烦了,可能是今天过来的太着急,状态有些不对,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会吧。”
场上顿时一片安静,唯有乔绵绵硬着头皮再一次和导演道歉,浓墨重彩的精致小脸上拼凑出万分的惭愧,可在这之下,又是旁人看不见的小得意。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片场整人,而以前她都是被整的那个。要不是因为余鸽实在有些过分,而她又太想一劳永逸,才不会使出这样的损招来让余鸽长记性,却也是适可而止,表现太过的话没准会滋生出恶意。导演的神色十分淡漠,看了眼貌似惶恐的乔绵绵,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余鸽,默默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埋着头和一旁的副导看回放。其他工作人员虽然心有不满,可碍于乔绵绵现在的身价和地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沉默走开,各忙各的活。余鸽也讪讪站起身来,下意识朝乔绵绵看去,眸光中荡漾起不为人知的暗涌。她不傻,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一次还好,两次的话是不是有些巧合了,还都是卡在同一个点上,乔绵绵对剧本有多熟她不是不知道,所以除了是故意为之,她想不到别的理由解释。只是,乔绵绵不喜欢她她也知道,但依照乔绵绵的性子,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做,除非又知道了别的什么事情。想着,她不由自主的朝乔绵绵走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乔绵绵好像就等着她过去。“绵绵姐,你今天没事吧?”
不管了,死就死吧。余鸽腆着脸过去,饶是心底里憋了一大堆的话想要说,一开口却还是忍不住弯弯绕。“我就是故意的。”
岂料乔绵绵却是直截了当,不仅猜出了她的来意,就连答案也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这下,余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为什么?我承认,自己曾经确实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也已经有在改了,虽然这一次还是有些耍性子,但是乔绵绵姐,我觉得你不应该是那样玩心眼儿的人。”
紧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几句,一开场就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了惹人垂怜的位置。却忘了眼下就只有她和乔绵绵两个人,纵然再演戏,又能给谁看。“够了吧余鸽,收起你这幅嘴脸,我真是看够了。”
乔绵绵不假思索道,语气不耐,就连目光也是毫不遮掩的嫌弃,偏偏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当然除了当事人。音还未落,余鸽的脸顿时沉了才来,原本还称得上几分俏皮的话,现在也就只剩下满满的违和了,阴森森的瞪着乔绵绵,胸口处起伏剧烈。然而反击的话还未说出口又被乔绵绵生生堵了回去,“一个明星,是不是长的倾国倾城不重要,是不是演技炉火纯青也没那么重要,但是如果连人品都有偏颇,即使有一天红了也只是镜花水月,长久不得,你闲来无事,嘴巴挺灵活啊,今天传这个流言,明天传那个流言。你如果真有证据,就拿出来打我的脸,而不是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有用吗?伤得了我吗?还是说,能够让我从这个剧组里面退出去,然后你来取代我做女主?我看未必吧,你现在不过是个女N号,连女二女三都算不上。想要动摇我,打击我,最好换一个高明一点的手段。背后说人坏话,造谣生事,也太低劣了一点。”
乔绵绵语气十分冷厉,表情也十分严肃。尤其是一身正宫皇后的宫装加身,颇有威严的气势。“即使我不传。别人也会传,像你们这种人哪里能够理解我们这种小透明的想法。乔绵绵,你不要以为你红了,就可以随意欺负人。”
谁成想余鸽非但不知道悔改,还态度愈加恶劣,言语中不乏几丝酸涩,全然忘了从一开始乔绵绵跟他们的起点是一样的,甚至还要低一层。“你!你真是无药可救!”
乔绵绵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余鸽只是心思多了些,没想到根本就是已经扭曲,不可理喻。“呵呵。”
余鸽不禁一阵冷笑,眼眶里却是渐渐有泪水在打转,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不甘心的拳头,她的辛酸乔绵绵又怎么会懂,她迫切想要成名的心思她又哪里能感同身受,既然什么都做不到,那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的不是!“乔绵绵,你可以和男主有说有笑,我们却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你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