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铛!
“大将军令,即刻集合,拔营回城!”传令兵们继续大喊着,整个营地的庆兵都在忙碌着。可东西太多,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下午,才得以启程。
阿舯见状很不满……连拔营逃命都这么磨叽,等跟秦穆决战之时,能靠得上这些庆兵吗?他们大戎的勇士怕是要当主力军,真是想想就亏。 “跑快点,全速前进,明天下午之前,必须赶到阳吉府!”“是——!”
庆兵的回应声震天,跑得是尘土飞扬的,还说着回城后要如何享受的话。
有自诩聪明者,道:“不该给她们灌药,应该让她们怀孕,孕妇也能伺候人……等生下来后,孩子就充足官奴,伺候咱们东庆人。”“不好,这养活孩子需要粮食,咱们东庆的粮食,怎么能用来养这些小杂种?”
“养着太麻烦,起码得养到七岁才能干活……还是给她们灌药省事,等她们不能用后,再宰了做干粮,不是有戎兵好这一口吗?”
“这法子好啊,一举两得!”
竟是还赞许起来了,把阿舯都给听愣了,又哈哈笑出声来……别看这些庆兵矮小瘦弱,可比真好那一口的阿尔蛮王还要畜生! 庆兵见状,是谄媚的问他:“这位大戎将军,您也觉得我们说得对?”
阿舯点头:“说得很对,这法子很好。”
大戎不可能永远跟东庆结盟,所以庆兵是越蠢越好。 言罢,阿舯不再逗留,打马跑前头去了。 时间渐渐过去,长途奔袭的庆兵们开始扛不住了,速度变慢一半不止,要不是有骑兵用长鞭驱赶着,他们能就地坐下睡觉。 因此等他们到阳吉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 守城的吉将军得知他们回来后,亲自来迎,是忙活到半夜,才把大军给安顿好。 没多久,城墙根下的空地上就躺满呼呼大睡的庆兵。 平南天被抬去吉将军位于城楼上的住处救治……疾驰赶路,平南天的伤口是崩开了四次,到了阳吉府后,是晕了过去,彻底变成重伤。 “如今天热,大将军的伤口恐会发炎化脓……郡王与诸位将军要做好准备。”
说话的是城内的军医。
逸郡王听得神色不虞,看向芮家大夫,见他们点头后,深知平南天这伤是难好了。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给芮家大夫使了眼色。 芮家大夫立刻道:“平大将军的伤势虽然严重,可这是因为长途赶路导致的,养上一段时日,依旧能领兵作战。”逸郡王看向众将,道:“诸位放心吧,平大将军有陛下庇护,定能渡过这一关。”
平南天就算是死,也得给他死在对抗秦穆攻城的战场上,不然阳吉府破了,败绩算谁的?他可不要这个败绩。 又道:“拿笔墨来!”
亲兵立刻把笔墨送来。 逸郡王提笔,写了三封信,一封给秦穆,一封给小刘将军,两人的皆是威胁信。一封是给芮雄的求援信:“用鹰给芮雄送去。”
鹰飞得快。 “是。”
芮家死士赶忙去办。
给秦三郎和小刘将军的威胁信,则是派了禹将军的骑兵去送……之所以给小刘将军也送一封,是因为小刘将军对阳吉府有感情,更容易被威胁到。 一支十一人的骑兵很快离开,去送信。 城楼上的小号房内,被囚禁在此的叶知府已经得知平南天回来的消息,先是大恸,这些畜生一回来,城内的女子又要遭殃了。 很快又生出希望来……平南天他们是半夜回来的,这不正常……而从庆兵们的话里来看,他们似乎是败逃。 哈哈哈,一定是援军到了,且旗开得胜,把这群畜生给打得弃营而逃! 好,好啊,这些畜生终于要遭报应了,阳吉府有救了! 砰砰! 看守的庆兵给了叶知府两脚,骂道:“老东西,你笑什么?以为援军来了,你们就能得救?呸,别做梦了,你们都是人质,你还是新皇后的亲爹,秦贼敢不顾你的生死攻城吗?他要是敢攻城,我们就毒死全城人,看他怎么向大卫朝廷交代!”“呵呵,总之,无论怎么样,都是我们东庆赚,你们早就亏死了……这满城的女人可都是伺候我们的妓女!”
这样的话,叶知府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可每次听到,还是会泪如泉涌……是他无能,没能护住阳吉府的百姓。 看守的庆兵见状,终于爽了:“呵,让你得意,老废物!”
砰砰,又踹了叶知府两脚后,才满意离开。 …… 经过两天的清理,林坊大营已经被彻底肃清,缉拿了千名细作,数量太惊人,秦三郎都惊了一把。 “这些人有年幼随家人搬来东北居住的、有家族百年前就定居东北的、有幼年失踪后寻回的……” 正主已死,被寻回的是小细作假冒的。 至于百年前,正是大奉式微之时,东庆细作是趁机送人过来扎根,到了如今:“他们就成了世居东北的当地人。”
“庆贼竟是阴险到这种地步!”
安将军听得愤怒不已,又觉得似浸泡在冰水里一般,寒意瘆人。
秦三郎道:“好在发现了,多费些工夫,总能把他们都清干净。”“三郎!”
小刘将军带着哭腔的声来传来,没多久,他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小刘将军,您受伤了?!”安将军赶忙过来扶住他,可没发现他身上有伤口。
“不是老子的血,是那些畜生的血!”小刘将军咬牙说着,又抬手,啪啪,狠扇了自己几巴掌,骂道:“是我们无能,让阳吉府的百姓遭了大罪!”
这次俘虏了不少庆兵,小刘将军记挂着阳吉府,是亲自去审他们,得知了城内的不少事儿,悲恸愤怒之下,拔刀砍了一批庆兵。 “表……秦国公,这是俘虏的供词……呜呜呜,太惨了,庆贼根本不少人。”
说话的是肖成贡,他因着性格太愁人,所以被秦大舅扔来做了记录的文书。
这活计危险小,还能接触到人间大恶,容易让肖成贡这种脾气软趴趴又爱做大梦的‘逆子’长进。 秦大舅见他哭得略惨,是去安慰他:“别哭了,咱们很快就会攻打阳吉府,庆贼不会有好下场。”“呜呜呜,爹,我要从军,上战场亲手杀了那些畜生!”
肖成贡抱住秦大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鼻涕都流下来了。
咦,秦大舅被恶心到了,父爱崩裂,一把推开他:“你先去外头哭着,别吵到我们商量正事儿。”肖成贡点头,哭着出去了。 秦三郎已经看完供词……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儿,可看到供词之时,依旧难免悲愤:“庆贼已经拔营回阳吉府,咱们也不能再等。速传军令,今日整装,明日一早启程奔赴阳吉府,破城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