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研究这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安睿瞧见惹了施洛辰不开心,瘪瘪嘴:“我每次都是第一名啊,不用研究的,上门女婿这个我真的不懂啊,所以才来找爸爸问的。”
施洛辰哼哼:“不懂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安睿很诚恳的说:“是郁大叔说的啊,他说妈妈回来了,爸爸肯定很没骨气的颠颠跑来做来上门女婿,他跟我打两根棒棒糖的赌,郁大叔还说他很郁闷,都不知道称呼爸爸为安先生好,还是安施洛辰好。”
闻听此话,施洛辰咬着牙说近来他太忙了,都没好好的去规整规整郁千帆,那家伙几天不修理修理,就要全身冒芽子,难受得紧。安睿端着天真无邪的问:“我都没瞧见郁大叔长芽儿啊,那要怎么修理啊?”
施洛辰恨恨的丢出一句:“扒了他的皮给你做球踢。”
此后,郁千帆很没自觉的在施洛辰眼前晃啊晃,嬉皮笑脸的问安睿:“睿睿,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郁叔叔给你买。”
安睿拼着易天南才给他带回来的水果图案的魔方,头也不抬的说:“要郁大叔当礼物。”
郁千帆冲着施洛辰得意的挤挤眼,喜笑颜开的说:“睿睿想要郁叔叔当礼物啊,好办好办,想去哪里尽管开口,叔叔奉陪。”
安睿摇晃着小脑袋:“郁大叔就是够义气,其实也没要去哪里玩,只是我爸爸说大叔欠修理了,要扒了大叔的皮给我皮球玩。”
郁千帆垮了笑脸,施洛辰眉飞色舞,极其开心。有安柔在,安家又恢复成了一团和乐,极其热闹。前一段日子,易天南已如先前设想的那样在郊区公墓附近买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而且也搬进去住了很久,其后听说安柔离开了医院,将尼尔斯带回了安家住。而且施洛辰也登门去请易天南,说一家人在一起守着安柔,才不会让她时不时搞出一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小动作来。易天南一听觉得也对,而且安裴雄夫妇也上门来找他,说辞和施洛辰差不多,无碍乎怕人手不够,看不住安柔,所以易天南顺着他们的意思,回到了安家。尼尔斯的父母也是在安家过得圣诞节,对于尼尔斯的母亲来说,圣诞节是极其重要的,所以安家的圣诞节办得很是规范。圣诞夜的后半夜,安柔睡不着,想着去楼找几本书下来,不曾想路过三楼尼尔斯父母暂住的房间时,发现尼尔斯父母的门微敞开一条缝,里面隐隐传出交谈声。窥听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安柔不想去楼拿书了,打算转身折回去。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一瞬竟然听见尼尔斯的母亲拔高了声调:“你别跟我扯那些大道理,承志都这样子了,说那些道理有什么用,大道理谁不会说,承志当初说得比你好多了,可他讲道理,道理给了他什么?他一心一意的守了柔柔多少年,好,就像你说的,现在的柔柔不是从前的柔柔,可生睿睿的那个柔柔是这个吧,没有承志,有他们母子的今天?承志喜欢世界各地的走,可自从两年以前将她找到之后,就再没走远过,当初洛辰差点挖空了安氏,也是承志跟着柔柔跑前跑后,帮着出谋划策,保住了安氏,好好,这些咱们都不说,单说承志现在的样子,他是为了谁才变成搞成这个样子的?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柔柔能给他生个孩子,完成他最后一个心愿,我可以替承志做主,放了柔柔,让她回到洛辰身边,承志给她一条命,她还承志一条命,互不相欠,承志也没有必要耗着柔柔的青春不是?”
听见这番话,安柔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那些亏欠了尼尔斯的,她永生铭记,可尼尔斯母亲最后的那几句话,更令她动容。只要她给尼尔斯生个孩子,尼尔斯的母亲就替尼尔斯做主,放她回到施洛辰的身边!假如,这次人工受精成功,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回到施洛辰身边了呢?她这样想着,心跳的便开始失了规律,随即猛然想到了洛琳的那番话,心又缓缓的沉了下去,那个孩子生出来,算不算是作弊呢?尼尔斯母亲的将将告一段落,尼尔斯父亲扬高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自从承志受伤后,你怎么也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柔柔已经嫁给承志了,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这么多的日子了,很不错了,你别得寸进尺。”
尼尔斯的母亲尖锐的喊,只是喊着喊着气势便软了,再然后,带出了浓浓的哭腔:“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们就承志一个儿子,作为一个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滋味?就算大家照顾得再好,如果承志一直都不醒来,这么睡下去,迟早有一天,人就给睡没了,而且这一天绝对不会比你我的命长远就是了,我想要留下一份寄托怎么就是不可理喻了,我看你才是铁石心肠。”
尼尔斯的父亲就叹:“如果柔柔很健康,别说一个孩子,就是让她给承志生两个孩子我都同意,可咱们都知道,她那个身子,不行……”尼尔斯的母亲又来了精神:“怎么就不行?当初她刚做完换心手术没多久,又没什么好营养,在安哥拉条件那么差的沙漠小医院都能生出睿睿来,现在有这么多人这么照顾着她,她的身体看上去也没什么大问题了,而且我们可以请世界上最权威的产科专家给她,这么周到的照顾,对她来说,再生个孩子,真的有那么难么?”
那一夜,安柔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尼尔斯母亲那些话,躺在床上辗转到了天明。心思重重的过了半个月,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如果再不成功,她就自己生产,这确然是在赌,用自己的命赌一把,如果成功的诞下孩子,或许……还没等她继续纠结,医院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因为这次的卵子比之上一次健康很多,效果很快就出来了,那个女人成功的怀上了孩子。不管如何,这个消息很是叫人雀跃,安柔亲自挑选了一些高档礼品,又专门选了几件适合那个女人气质的孕妇服,兴冲冲的到了女子的病房。没曾想,有人快她一步来看望那个女人,更没曾想,推开门所见到的那一幕,竟让她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这一年的秋天,安柔的大片记忆,全被阴晦潮湿的天气所充盈,入了冬,却一反常态的晴明。恰如她的生活,起起伏伏,难以掌控。湛蓝湛蓝的天,暖暖的冬阳,好像提前迈入了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敞亮了起来。安柔身上裹着绛紫色的长款修身风衣,挽了个蓬松优雅的髻,落落大方,兴致勃勃的来到医院,却没想到,施洛辰比她到的还早。更没想到,她推开病房门,竟看见了他和那个女人在站在窗前拥吻的画面。被阳光笼着的俊男美女,精致的宛如一幅绚烂的油画,可在安柔眼中,眼前的画面实难忍受,伤眼锥心得很。施洛辰,臭名昭著的浪荡子。她怎么如此轻易的就信了他洗心革面,总算是见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荒芜野草,又不是烂漫天真的温室娇花,居然当着她的面,惺惺的作个态,就将她蒙蔽了。可笑、可笑、真可笑!可是,她为什么笑不起来,整个人木头桩子一样杵在病房门口。其实她对施洛辰和别的女人有这样的举动早该见怪不怪了,或者索性滚在床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只是久别重逢后,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对她的掏心掏肺,让她忘了过去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甚至对他的信任已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果真,习惯这种东西,很容易麻痹人的甄别能力。突然想起夏婉淑闲话家常时给她讲过的施奶奶年轻时候的经历,好像便有过那么一次,施奶奶将施爷爷和他的情妇堵在了床上,施爷爷不但没有被抓奸在床的惶恐,反倒理直气壮的冲着施奶奶大声的吼:“你出来干什么,回去躺着。”
这就是施家的男人,或许,等他发现她居然出现在这里,也会对她大吼一声:“你跑这来作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
是了,当初施奶奶是施爷爷挂着名号的妻子,尚且遭遇了那样的对待,而今的她不过是忽略他的感受,执意撇开他另嫁他人的前妻,他要找女人,她哪里有立场去质问他?安柔开始抖,他们告诉她说那个女人怀孕了,看见这一幕,她竟有些怀疑,那个孩子当真是她和尼尔斯的胚胎么?在他们纠缠着的那些夜里,安柔只是闭眼感受他对她高涨的热情,尽管在从前,他们已经有过很多次肌肤之亲,她还是羞涩如处子,不敢将视线在他肌理完美的身体上游走,所以,并没有发现施洛辰身上不算太明显的痕迹,自然,更不曾有人告诉过她他结扎了。那个吻的时间很短,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安柔竟生出了一种千帆过尽的恍然来。她想,如果他当真像他爷爷对待他奶奶那样对她吼,她不会像施奶奶那样拿椅子砸他,她这种性子,只会默默转身,然后,走开。只是,从今往后,她和他,恩断情意绝,她不会再幻想,若上天怜见,尼尔斯若有机会醒来,她将如何选择……来医院撞见这幕场景,是安柔始料未及的。当然,安柔喜欢凡事总往最坏的方面想象,如此,事情的走向再难接受,也不出意料,当直面结局时,才不致崩溃。这件事的开场不在安柔的预想范围内,所以,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脱离安柔的设想也很正常。那个女人很快就被施洛辰推开了。继而,施洛辰看见站在病房门口,一脸木然的安柔,抬起微攥成拳的手,以手背拭去唇上的痕迹,声音不稳的轻唤了个:“柔柔。”
他竟没对她咆哮!安柔看着施洛辰抬起拭嘴的那只手的手腕上还戴着当初老爷爷遗赠给他们的相思结,曾经的感动如今变为讽刺。他摘下荼蘼花的银链子,换上了这串相思结,他说那条银链子承载了上一代的爱恨痴缠,到头来一场悲剧,他不想和她演艺另一段悲剧,所以,他藏好那串银链子,就像她收藏好当年的荼蘼花银戒指,他为他们的爱情绑缚上相思结,不管她是否还戴着。动人的情话,不是时常挂在嘴边的“我爱你”,而是言谈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望着与你天长地久。只是,配合着眼前的画面,那些动人的情话,竟成了可悲的笑话,安柔自嘲的笑,冷淡的说:“抱歉,打扰了施董的雅兴。”
施洛辰看着安柔疏离的态度,脸慢慢现出了仓惶的色。安柔并不看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伸出手臂,将手中拎着的口袋举高至施洛辰眼前,平淡的开口:“劳请施董代为转赠,我很忙,先走了。”
然后松手,那些她精心挑选的礼品掉落在地,摊出一堆讽刺。安柔视线清冷的扫过那堆礼品,不等施洛辰反应,毫不迟疑的转身,身后传来施洛辰心痛的唤:“柔柔,等等。”
安柔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想到随即便听见了那个女人柔媚的嗓音:“我不要你走,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这种女人不值得你惦记,我会一心一意的爱你,会让你慢慢的忘掉她的。”
听见这样的话,安柔勉强的牵了牵嘴角,不再迟疑,不觉加快了逃离的速度。还没等走到电梯口,忽闻一声尖锐的痛呼,安柔心头一颤,虽然因为吃痛而有点走音,可安柔却莫名的感觉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女人发出来的,急忙转过回返,待到病房口,只见先前的女子双手捧着小腹,躺在地上哀叫连连。施洛辰微拧着俊挺的眉,慢条斯理的拿起病床头墙壁上的呼叫器,沉声说:“请找罗美薇的主治医师,她小腹受创。”
罗莉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凄厉,可施洛辰却是一脸淡漠,神色间没有半分紧张。安柔到底问了:“这是怎么回事?”
施洛辰云淡风轻的回答:“她妄想阻止我去追你。”
她的第一次努力,因为卵细胞太弱,连受精都没有成功;她的第二次努力,卵细胞被养得很健康,遂愿受精着床。谁曾想,施洛辰那么随手一推,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安柔痛心疾首的诘责施洛辰:“你发得哪门子疯?”
施洛辰言简意赅的回答:“你是知道的,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这样干脆利索,难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孩子从这种女人的身体里孕育出来么?我是不希望我心爱的女人的血脉,会有一个不自量力的母亲。”
每个女孩心底都有一个浪漫的幻想,罗美薇也是如此,之前她来应征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这本来也没什么可疑的,在隐私权这个概念日益膨胀的今天,经行这种难以启齿的交易本就是尴尬的,再把自己的惨状剖析个一清二楚给雇主瞧,也委实不够人性了些。所以,施洛辰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罗美薇前来应征的目的,再者,他也没那么多闲暇去注意,他需要的是请一个身体健康,背景清白的代孕女人就好。至于罗美薇那厢,她对“代孕妈妈”这个词有着特殊的喜好,又间接获悉雇主是个身家过亿,俊美不凡的钻石男,那些关于爱情、关于麻雀变凤凰的各种美好幻想被瞬间点燃。只是笼统的调查了一下施洛辰的家底,还有他和安柔之间的纠葛就颠颠的跑来应征了,她以为体内的受精卵是施洛辰的,成为他孩子的母亲,用她的年轻貌美,温柔体贴渐渐打动他,将他从忘不掉背叛他的女人那里解脱出来,多么梦幻的爱情童话。而且得知她成功受孕了,他果真来看她了,终于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这么近距离的审视,他比杂志上看上去的还俊美,皮肤比定期做护理的自己还要细腻白净,她被迷得七荤八素,抓准时机,偷袭成功。然后,他的前妻来了,罗美薇开始紧张,他果真要去追那个清丽绝伦的高雅女人,罗美薇条件反射的去拦阻他。再然后,施洛辰推开了她,冷眼看她倒下,不知为何,罗美薇莫名的感觉到施洛辰是故意的,如果是正常的推搡,她不至于会撞到小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