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换血的时候就是他将血换给了我,同我一起在床上躺了半月之久。平日里他也并非这般,这次我重伤逃跑,激怒了他才会如此。”
“看来你心里也明白这位易公子的良苦用心嘛,到底还是在意他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这样僵着呢?”
瞧着君故沉和易轻云如今这彼此心头明白却似小孩子一般闹别扭的模样,苏子衿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可爱。“我到底欠他,又岂能不在意,至于这般僵着才是最好的办法,他这个人不过就是片刻气性,过一两日自然就好了。”
瞧着易轻云那渐渐已经放缓的脚步,君故沉就知晓他心里的气只怕已经消了。“对你的这气性是片刻,对我只怕就未必了,看样子我是没有给这位易公子留下一个好印象,反倒像是祸害你君故沉的红颜祸水了。”
回想起刚刚易云轻看她的神色,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那衿儿觉得自己可是祸害我的红颜祸水呢?”
君故沉将头一歪,看着苏子衿有几分明知故问的味道。“若是昨日之前,我或许会认同这易公子的想法,不过如今我并不觉得,毕竟咱们半斤八两。”
苏子衿俏皮一笑,正好那透过树叶的一束光落在她的脸上,映照的她的脸格外的干净,那眼眸深处的负累也消失无踪了。昨日之前的确她和易云轻是一样的想法,觉得君故沉为了她的确损失付出了太多太多,然而经过了昨日她并不这样觉得了,她与君故沉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夫妻,彼此都要为对方付出,没有谁拖累谁。“你我不觉得就是了,何必在意别人,何况这其中值得与否只有你我清楚。”
君故沉紧紧握住苏子衿的手,温柔的笑容似暖阳,温暖心扉。而通过他掌心里传达来的温热,苏子衿心里明白他的想法,也认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晓又何须在意他人评说呢。不过虽说这心里是定下了决心,可到底还是做不到完完全全的不在意,比如现如今从前方投射而来的那一道极为不悦的阴冷眼神,顿时就把苏子衿和君故沉的视线吸引到了前方。只见易云轻侧身站在前方,沉着眸子鄙夷又无可奈何的斜视着他们,而在他身后不远的山峰上隐隐能看到山腰之上有一群人,正在快步往下移动,其中一个人虽说远远的只能看到身形,可苏子衿一眼就认了出来。“二舅父?”
“许大将军?”
君故沉惊讶苏子衿竟然能看这么远,立即仔细看了看,随着往前走了几步,依稀能看到走在前方的许荣和许武。“我说这一路上怎么这般风平浪静,看来皇上也自知是拦不住了,索性放弃了,留着时间给他彻底摆脱怀疑。”
“皇上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这般的话咱们也不好追究,更没有证据,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苏子衿眸色一凌,皇上这前后都是做好了打算的,真不愧做了这么多年皇位,这进退之策玩得炉火纯青。“咱们吃了这哑巴亏,转身就还他一个。”
看着苏子衿,君故沉嘴角卷起一抹奸诈的笑意,对视之下,彼此心知肚明,接下来就是他们把这些还给他们的时候了。而随着苏子衿和君故沉彼此定下主意的同时,许荣一行人也已经从山上快步走了下来,一见苏子衿更是急忙加快脚步,易云轻见人来翻身一跃就没了踪影,不过一门心思都锁定在苏子衿身上的许荣等人自不会去在意那么多,跑在最前面的许武一上来就一把将苏子衿揽进了怀里,压着哭腔道:“你这丫头,可吓死二舅了,找了一夜可算是找到你了。”
“二舅,您别急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听着许武的哭腔,感受着他那双颤抖的手,苏子衿心揪了一下,连忙安慰。“快让二舅看看,可有哪儿受伤?”
轻轻推开苏子衿,双手抓着她的双肩,由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没受什么伤后许武紧蹙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丝,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瞧着许武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苏子衿心头是说不出的暖,抬手扶着他的手,笑着轻声安慰道:“二舅父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不必担心。”
“子衿和故沉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就你一惊一乍的,没事都被你吓出事来。”
随后走上来许荣似看不成器的孩子一般瞥了许武一眼,转而看向君故沉,看着他内袄上的血迹眸色一紧,连忙问:“受伤了?可严重?”
“义父不必担心,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
君故沉淡淡的摆了摆手。“皮外伤也要早些医治才好。”
看着君故沉这些苍白的脸色,许荣到底不放心,转过头对身后的人急呼道:“赶紧派个人去柱国侯那儿把李太医请来。”
“父亲,这要医治还是回去医治,如今卯时了,辰时就要祭祀,若再耽误只怕来不及了。”
还不等君故沉开口劝阻,跟在许荣身边的许启明就率先急急提醒了一句。当即许荣的眸色就倏然一沉,沉默思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那便就先回去吧。”
说罢许荣转身就走,苏子衿和君故沉将他刚刚思虑的模样是全部看在了眼里,心中是冒起了一样的想法——这祭祀又是冲着苏子衿来的,所以她必须要到场。